,扰了张大人清梦。沈大人,这是宁川三年间的田税账册,另外还有盐税的,下官都整理好?了。只是……”他朝陆乘渊房内觑一眼,迟疑着道:“这里毕竟是客栈,地方有限,便先搬了这些?过来。”
调阅文书里分明只要查一年的账册,何茂却将三年的全搬了过来。这点?小算盘另外二?人心知肚明,无非是想着先将些?没问?题的账目一股脑堆过来。
此行毕竟不是真?的要查验税赋,陆乘渊便也看破不说破,只轻笑?了一声,“也是,既然要查便查个清楚明白。不过上吊也得喘口气,何大人,可赏脸一同吃个茶?”
只要不谈公务,吃茶自然好?说。何茂大袖一挥,“来人,备茶点?!”
***
晨雾未散,茶烟凝在雕窗格上。
薛南星自然明白陆乘渊的意图,何茂是此案的关键证人,昨日?二?人初到宁川也不宜多提张启山的事?,眼下正好?借机会再问?问?。
她?拢着杏色广袖提壶斟茶,眼角余光掠过何茂圆似满月的面?庞。这位宁川知县正捻着块芙蓉糕,糕屑簌簌落在青竹纹衣襟上,倒是悠闲自得。
“何大人请用茶。”她将茶盏推过去,轻叹一声,“不瞒大人,昨夜辗转非为宿疾,只是恩师音容总在眼前。此番既至宁川,总该去坟前添一炷香。”
“那是自然。”何茂沉重地点?了下头,将沾着糖霜的手指在袖口碾了碾,“张老大人葬在灵光寺后?山,大人若是想去,下官这就差人去准备。”
“且慢,不急。”薛南星端起茶盏,垂眸啜了一口,“本官这几日?腿脚不便,倒怕老师见了忧心。”一顿,又道:“只是恩师去得蹊跷,有些旧事还要劳烦何大人解惑,也好?解了本官的心结。”
何茂坐直身?子,“二?位大人乃张大人高足,下官自当知无不言。”
学生关心老师的死因并无不妥,薛南星于是开门见山,“不知老师当年是因何去世的?”
何茂听了这话,喉结滚动两下,犹豫片晌才缓缓道:“下官记得,四年前,张府管家跌跌撞撞来报丧,说主君闭关著书时......”他咽了咽唾沫,“睡过去了。"
薛南星捏着茶盖的手一滞,“睡过去了?”
“嗐,就是...就是猝亡。”何茂一摆手。
薛南星诧然,“老师这般精通奇术,怎会走得如此突然?”
何茂长叹一声,接着道:“那日?老管家来报时,下官还以为听岔了。房内门窗都从里头锁着,张大人在榻上躺得端正,若非皮肉俱腐……”他喉头哽了哽,“当真?像...像睡熟了......”
薛南星即刻找到疑点?所在,“既无外伤,可曾查验过毒物?”
何茂摇了摇头,“银针试了全身?,半点?青黑也无。尸体表面?并未发现致命伤,甚至连外伤都没有,最后?只得断定为操劳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