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令”,心知已不适合再过?多追问,只道:“夫人为大。既然如此,那?我就不便打扰了,改日我带上茶点,再来与李先生畅谈。”
她脚尖轻转,朝门口走去,然而方跨过门槛,忽地被人叫住,“张大人……”
薛南星回过?头,见李远平跟了上来,意?外道:“先生可还有何事?”
李远平沉吟片晌,似乎犹豫了一会儿?,才低声道:“老师他……他很好,大人无须挂念。”
薛南星听了这话,微微怔了怔,片晌才缓缓笑道:“那?就好。”一顿,又道:“只可惜远州路途遥远,公务缠身,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了。”
李远平后退半步,双手合袖,深深鞠了一揖,“大人有心了。”
薛南星盯着他看了一阵,只觉得?这一揖不似揖别,倒像是……隐隐有个念头浮上心底。她不动?声色地用余光朝院里瞥了眼?,见月娘还在原地等着,便不再多言,告辞离开。
她出了书斋,站了一会,不由回头,再次望向那?块“远芳书斋”的匾额。
“远芳”……这两个字到?底作何解释?
“耿星?”一道温润的声音打断思?绪,“不是说?吃茶吗?怎么才一盏茶的工夫就要走了?”
薛南星回头,见到?陆乘渊与魏知砚不知何时已一前一后站在她身后。
她转身上前,回道:“月娘应该是有了身孕,得?早些歇息,我见不便打扰就先告辞了。”
说?着,目光落到?魏知砚手中的油纸包上,苦笑道:“只是可惜了这些茶点。”
魏知砚看着她,笑了笑道:“你方才不是说?饿了吗?不在这里吃,我们去别处吃,等闲浪费不了,算不上可惜。”说?着,伸手便要去牵薛南星。
可他甫一伸手,却见对方下意?识缩回手,往后退了半步。
原本清浅明亮的眸光,只一瞬便黯淡下来,魏知砚愕然看向薛南星。
薛南星其实并未多想,只觉得?这只手方才已经给了别人,不能再多给一个人了。可一抬眼?,却见魏知砚眸中似有微澜,叫人没?来由地生出些歉疚来。
她避开魏知砚的目光,忖了忖,又解释道:“方才连喝几盏茶,竟一下又不饿了。”话一出口,连她自己都觉得?太?过?牵强,遑论听这话的人。
然而魏知砚却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仿佛方才那?点眸中微澜从?未存在过?。他沉默片刻,抬手将茶点递给薛南星,“那?你带回去,我想……你应该会喜欢。”
薛南星一时愣怔。无端端支开他去买茶点本就过?意?不去,方才又那?样突兀地拒绝了他的好意?邀请。其实说?到?底,不过?是一包茶点罢了,饶是陆乘渊再如何霸道,也?不至于为了这个就生气。
不对,那?人生不生气,为何生气又与她何干。
思?及此,她赶忙摁下这个可怕的念头,伸手接过?茶点,“那?就多谢知砚兄了。”
“程耿星。”一道寒声落地,不用看便知道是谁。
一直冷眼?旁观的那?人终于按捺不住,冷冷地开了口:“东西拿了还不走?”
薛南星登时一个激灵,可这“是”字还未出口,却听得?魏知砚道:“等等。”
这两个字,竟是对陆乘渊说?的。
魏知砚笑意?温和,“乘渊,我有几句话想单独与耿星说?。这茶不让他吃,话总不能不让他说?吧。”话里话外多少有几分讽刺的意?味。
薛南星心下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