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薛南星第二回进陆乘渊的寝殿,寝殿很大?,却并无过多华丽的布置,甚至可以用空旷形容。

内殿除了书?案上点着灯,不见其它光亮,陆乘渊正借着灯色写些什么,受伤的是右手?,此时已用纱布包扎好,还能提笔,想来已是无碍。

薛南星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陆乘渊许她进来后便不发一言,神色亦是寂寂然?。薛南星一时拿不准,也不敢打扰,只得安分地候着。

目光默默在?那?方光亮下游走,书?案一侧堆放不少案帖,大?概是各地影卫司送来的,另一侧放置一个半臂长的锦盒,也不知?里头放着什么。逡巡之间,又落回到陆乘渊身?上。

他身?上只着一件干净的素色中衣,沉默不语的样子非常冷淡,双眸低垂着,尾稍拖曳出清冷的弧度。许是因刚沐浴过,鬓角发梢还带着湿气,浸在?昏黄的光晕里,竟生出一丝魅惑。

心跳陡然?加快,仿佛在?空旷的殿内被放大?,薛南星唯恐这咚咚的心跳声被人听了去,心虚地捂住胸口,悄摸掐了自己一把。

书?案后的人似乎察觉出什么,眸色稍稍一动,抬眼看她,“说吧,你来做什么?”

“我……”薛南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怔住了。

陆乘渊手?中笔尖一顿,“想好怎么圆谎了?”

“我……”薛南星被啧得说不出话。

是,方才?她不敢提帕子的事,是以凌皓还醉在?院子里为?由骗了他,可后来话未说完便被生生掐断了,再然?后她也没再找其它借口,怎么就被此人记了这一"仇"。

可眼下再辩已是无用,也罢,见到他人没事就好。

她喉间几番涌动,最终说出这么不轻不重的一句:“王爷没事就好。”

案前?默了片刻,忽而传来一声极低的轻笑?,光影将陆乘渊的神情分割地朦胧难辨,连带笑?声也变得莫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