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容妙的动作放得再轻,沉甸甸的锦被覆盖在星月的伤口上的时候,她的身躯还是不可避免地瑟缩起来。
容妙的瞳孔猛地一缩。
又过了一会儿,她离开?了星月的房间。
几乎是打破了平日?里被教导无论?什么情况,一定要?用莲步轻移摇曳生姿的步伐,她大步走回了房间。
她脸部的线条绷得紧紧的,温柔的眉眼?此?刻几乎压不住喷薄欲出?的凌厉戾气。
容妙死死地咬着牙,几乎可以尝到口腔里那股浓郁的铁锈味。
容妙几乎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忍着心中的那股压抑不住的戾气。
尽管现在是初夏,但是星月的体温很冷。
容妙心烦意乱地在房间里踱步,忍不住道:“你要?不再让他去请个?大夫。”
碧水看?着容妙这副焦虑担忧的模样,心中轻叹一声,还是提醒道:“姑娘,妈妈已经请了个?大夫。”
要?是这时候姑娘再去请个?大夫过来给?星月姑娘治病,不是摆明?了不相信妈妈吗。
容妙当然?知道。
她抬起手抵着额,舔了舔莫名有些干涩的唇瓣,深深地呼了一口气,“……那就算了。”
只是她一想到星月方才那副奄奄一息的模样,忍不住就有些慌了,就连双手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这是她自从母亲死后的十年以来,都没有再度感受过的无力?感。
……
天光乍泄。
初升的朝阳穿过云层洒下一抹微光,悄悄地从窗户的缝隙中钻了进来。
容妙倚着软榻半阖着眼?睛小憩,手肘抵着桌案,手撑着额头。
“唔……”
床上传来轻微的声响。
容妙顿时惊醒,下意识地扭头往床上望去。
容妙动作利落地将身上的毯子推开?,快步走到床边检查着星月此?时的状态。
昨晚已经让大夫替她看?过了,药也已经用了。
容妙摸了摸她的额头,温度有点高?。
容妙不由得皱了皱眉,她将搭在水盆边的毛巾浸在水中,拧干之后轻轻地盖在她的额上。
而后又转身倒了杯温热的水,轻轻地点在她干燥的嘴唇上。
忙了好一阵子,容妙才终于能够停下来。
她坐在床边,默默地看?着此?时还仍在昏迷的星月。
她的神情极其凝重,就连呼吸也沉重了几分,薄唇紧抿成线。
……
笃笃笃
容妙顺着声音回头看?。
房门被推开?了,是钟雁芙。
容妙抬眼?望着她,轻声道:“……妈妈。”
钟雁芙走到她身边,粗略地扫了一眼?床上的星月,又将视线投到容妙身上。
钟雁芙压低了声音劝道:“你已经在星月这儿守了一夜了,快回去休息吧。”
容妙蹙着眉,“可是现在星月还没醒,我想……”
“好了。”钟雁芙摸了摸她光滑的脸,“熬了一整夜了,你瞧瞧小脸都憔悴了不少。”
容妙垂下眼?眸,眼?睫微微颤抖着,抿着唇没有说话。
钟雁芙瞧她这副倔强的模样,轻叹了一口气,加重了语气说道:“你别担心了,我叫了城里最好的大夫给?她看?病,星月不会有事的,嗯?”
“更何况先前几次星月都没事,这次也一定不会有事的。”钟雁芙满不在乎地说道,“乖,听话。”
容妙垂下的眼?眸中盛满了讥讽。
就因为前几次都没事,所以这次也不会有事吗。
容妙有些迟疑地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星月,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