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路小跑着出?门去,过了会儿敬事房的人?就端着牌子进门了。
傅宣恒神色平静地看着他走到自个儿面前,垂下眼?睛扫了眼?牌子。
他顿了顿,微微抬了抬下颔,“就王贵妃吧。”
翻了牌子后,敬事房的人退下了。
傅宣恒扭头看?着桌上没怎么动的菜,已经没了胃口。
“李学。”傅宣恒扬声道。
李学连忙跑了进来,“欸、欸,奴才在。”
傅宣恒将手中的筷子放回筷架上,“你拿下去和其他人?分了吧。”
李学看?着几乎没动的菜,忍不住劝道:“皇上要?不还是再用点吧?”
傅宣恒却已经起身离开?餐桌了。
他背着手站在门前,缓缓抬起头,望着天边即将西下的落日?和连成一片的火烧云。
屋内还带着几分初夏的燥意,傅宣恒却突然?想到永寿宫里满屋的冰鉴。
明?明?已经入夏了,太后却依然?穿着繁复厚重的蜀锦,地上也铺着厚厚的西域进贡造价不菲的地毯。
账簿上令人?触目惊心的天文数字还浮现在眼?前。
傅宣恒背在身后的手渐渐收紧了。
……
永寿宫中。
太后望着傅宣恒离去的背影。
直到傅宣恒的车辇离开?了永寿宫,她才收回了视线。
高?嬷嬷凑到太后身边,“娘娘,陛下此?番前来莫不是……”
太后摇了摇头,眼?神冰冷深沉,“应当不是。”
傅宣恒为了孝顺仁厚的名声,即便自己?并非是他的生母,他每隔几日?也会来永寿宫向她这个?太后请安。
只是今日?刚好不巧,就让他撞上了自己?教训贱婢的场面。
“那个?贱婢呢?”太后冷声道。
高?嬷嬷低声道:“已经堵住了嘴,绑了扔在后院。”
太后微微颔首,冷冷地瞥了眼?她,“你知道该怎么做。”
高?嬷嬷立刻会意,点了点头道:“是。”
原本这婢子只是杖毙,如今只怕是不会让她死得这么痛快了。
“对了,通知敬事房那儿,可以让他们拿着牌子去长乐宫了。”太后沉声道。
高?嬷嬷有些讶异,“现在吗?”
“现在。”
……
有了王弘译这个?隐形的靠山,容妙在芙蓉馆更是无人?敢惹。
就连王秉这个?先前数次刁难她的人?,这会儿碍于王弘译,只能恨恨地就这么算了,不敢再为难容妙了。
但是伴随着这种情况的结果是
容妙站在床边,面无表情地看?着又一次昏迷在床上的星月。
她握着床幔的手缓缓收紧,白皙手背上的青筋也因为过于用力?而逐渐浮现。
星月身边的侍女甚至都不敢动手给?星月穿上寝衣,只能用浸过水的帕子轻轻擦拭着她的身体。
尽管她的动作已经小心地不能再小心了,星月的身体还是不可避免地因为她的触碰而微微抽搐着。
容妙深吸了口气,走到她的身边,低声道:“我来吧。”
侍女看?了眼?身侧容妙抿唇点了点头,将手中的湿帕子递给?了容妙。
容妙接替了她的位置,坐在床边动作轻柔无比地替她擦拭着身体。
雪白的身躯上遍布着狰狞的伤痕,整个?人?就像是被伤疤缝合起来的破布娃娃。
身体并不是那么温热,而是透着股微凉。
她的呼吸十分的微弱,似乎随时都可以停止。额间不断有细汗冒出?来,唇色苍白毫无血色。
容妙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