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如单位办事,顺道看一看他们训练,目睹奉星如故技重施给这帮小年轻买水,那个小伙子撩起衣服擦点满头汗还对奉星如笑出一口白牙,柏千乐嘴边摆出来的笑容淡了些,问陪同的排长:“那个是谁?我看他表现不错。”
外人不明白他们柏家那点龌龊,还以为柏千乐当真欣赏,很有几分真心实意地介绍:“哦,小耿,我们今年刚从新兵营挑上来的尖子生……”
任务结束,回去后柏千乐在饭桌上摆了好一通脾气与平时故作姿态不同,他真正恼火时,是阴在皮囊下的。
他反常地寡言少语,奉星如为他盛汤搛菜,他简短谢过,便再不肯多舍一字。惹得奉星如多觑他两回,他也只是避过,并不回应。
他的冷淡令所有人瞩目,柏闲璋问他什么事情不顺利,他只说没有;柏淑美没好气,责问他既然没有那又摆什么脸色,他说岂敢;柏兰冈嗤笑,揽过奉星如的椅背,说,老婆,别理他。
饭毕消食,听新闻的间隙里,奉星如接了个电话柏千乐耳尖,听见了哥长哥短的亲热问候。
他问了一句是谁,奉星如正找教案发给小耿,便含糊地回答,学员。
“学员?是那个耿xx吧。”
柏千乐骤然质问,其他人纷纷看来,连奉星如都放下手机,皱了皱眉。
柏千乐窝在心里的阴影终于得见天日,简直跟推倒了油壶势不可止了:“我不去都不懂,哈,年轻,又嘴甜,人前指导长指导短,人后一口一个哥,多殷勤!”
他的讽刺别有他意,仿佛暗示奉星如生了异心,这是怀疑他作为伴侣的忠诚,事关重大,奉星如严肃质问:“千乐,你什么意思?何出此言?”
柏闲璋的目光也在他们当中来回巡视,沉声警示道:“千乐。”
这是他的警告,讲话不能空口无凭。柏千乐几年历练下来稳重了许多,也越发明白“伴侣”的意义那是跟轻浮的情人,爱人之流截然不同的厚重。他已经很久没跟奉星如像今晚这样意气用事了。
可柏千乐心里的藤蔓早就抑制不住了,他毫不退让,打开平板调出档案,拍在台面上:“青训营上来的,在你的手里的科目全优,思想谈话是你,生活指导也是你,连小小的训诫都是你签的报告。你还给他买水买雪糕当年,除了我,你给谁买过水送过零食?他是不是也像我一样,天天巴着你,缠着你?当年带完我,你连个电话号码都不肯留,现在晚上有空了还给他辅导功课指点迷津,好尽职尽责啊奉指导,星如哥!”
他的话音很讥讽,像发霉的陈皮,又涩又苦,一通指责更是令全家人说不出话,房梁下登时死一般的静默。
奉星如丢开手里,不可否认他心里澎湃起火浪,他别开眼深呼吸,平复了心绪,才走到柏千乐身前,狠狠扣住他的枕骨,往自己额前压下,两只眼珠牢牢地锁住他:“千乐,你怎么会这么想?嗯?”
“你是什么人,他是什么人,难道在你眼里,我是这种走马观花的人,见一个爱一个?你把我当什么了,又把你自己看低到哪里去了?小耿是我们营长挑上来的好苗子,我多关注两下无可厚非,这是我的工作,也是我的职责,确实有欣赏的成分,但是绝对只限于上下级、师生间的界限。一个老师欣赏一个好学生好苗子,是很正常的,我们营长和书记都看好他今年年底的比赛。且不说他没有如你所言那样巴着我嗲着我,千乐,这么多年我屡次逾矩破格照顾的人只有你,千乐,只有你,你到底懂不懂?为什么你总是对自己没有信心,对我不信任?”
“你是看不起我,还是看不起你自己,嗯?”
他这一番话说得实在精彩,柏千乐慢慢地别开头,而柏淑美仿佛很听不得奉星如对别人一心一意的剖白,夸张地说,他脸都绿了。
柏兰冈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