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东西,不必苛求。
奉星如决定给柏淑美一点空间。他下楼去,传来柏闲璋他们的谈话声,原来他们三个都在,柏闲璋仰头看来,举了举酒杯。
奉星如走去,柏闲璋亲手倒了酒,叫佣人送上楼,顺便也给奉星如斟了一杯,拍了拍奉星如的背:“老五心情不好,让他喝点。好过他又抽整晚的烟。”
“老五决定拍了没?”柏兰冈跟奉星如碰了一碰,自己仰头干了一口,他眼里有些谑笑:“军部肯放人?”
“的确不合规,但军部未必死板又不是什么主要戏份,几个礼拜的事而已。有了老五的由头,军部也掺股,少少投个千八百万,回上三五千万也不难,哪个会嫌钱多。”
“也是。你们这边……?”柏兰冈很赞同柏闲璋的看法,他话里有指向的含义,柏闲璋摆摆手,否认:“没兴趣。文件三令五申,禁止部队从事有偿服务*,纪委盯得紧,犯不着。倒是老五那边有点意思。听说,他们部里,出这条数。”
柏闲璋压低话音,比出手势,柏千乐瞥了一眼,只听柏兰冈分析:“这条数,以后的回利光靠他们一两支枪杆吃不干净。都有谁出?”
柏闲璋脸上怀着神秘微笑,咬了几个简称,在奉星如雷鸣般耳边轰隆作响。那是几个经常登在军报上的大人物,奉星如再一次意识到什么叫阳奉阴违、手眼通天。
他视线暗中瞟向柏千乐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柏千乐这一副安静得反常的神色,他心里大约又有多少谋划了。自从柏闲璋割让了柏家大部分资产拱手上供,才换来宽宥,保得柏兰冈免去牢狱之灾,但惩戒是逃脱不掉的,军部褫夺了柏兰冈所有实权和虚衔,如今他仅仅挂着他原来的中校军衔,管着他原来那个远在十万大山里小小的一亩三分地。并且足以想见,未来很长的时间里,军部不会再容许他起复。他们不能放任柏家再出第二个常胜将军。
柏闲璋割舍身家、柏兰冈自断前程;投诚也好献媚也罢,他们兄弟两个元气大伤,柏家盛势重创,甚至很有几分青黄不接、后世不存的光景,终于换来政治漩涡盘根错节的势力各方满意,一致默许。*
而这一场有意为之的构陷里,柏千乐倚仗他的老司令躲过许多攻讦,又得了那位在他童年时常常照拂他的那位前国委出手荫蔽,才幸得保全。通报批评、罚俸反思都无伤大体,不痛不痒地也就过了。柏闲璋安全着陆后,蛮认可柏千乐那段时间替他支撑家业的能力,如今家中大小事,倒是先由柏千乐裁决了。焉知柏千乐听了他们这一通非议,又活泛了什么盘算。
奉星如压下一口酒,他管不了,柏家人没有安分的享受过权势的春风,这些上位者眼里,边界、是非、正误等等世俗观念早已荡然无存。法无禁止即可为如果法律限制,他们甚至会调动资源妄图改动法律。柏千乐,奉星如回忆起他十五年前在青训营里种种散漫作态,原来他屡次违反训练营条例规范受罚,早已向奉星如暗示:他那么小的时候,就已经对规章制度很漠视。
很难说因为天性为之抑或后天熏陶,总之,奉星如心里看得很透彻,他们是两种人。正因此,他和柏兰冈的婚姻里、他在柏家默默无名的岁月,有那么多坎坷、波折。
“再不收就烫老了。”
柏淑美一声抱怨,奉星如倏然回神,思绪漫游,穿过了许多幽微细途仿佛只在一瞬间而已,他提起漏勺,拨下漏勺里的肉片和内脏。
他刚要蘸面前的芝麻酱,一对筷尖夹着黄喉伸进来,随后在他眼前收回去,送进两片唇间。奉星如视线不由得追着筷尖走,他眼睁睁地看着柏淑美的唇边沾上粘稠的酱汁,然后喉结滚动
柏淑美目光轻轻一扫,一点,平白在奉星如心里皱起几多涟漪。奉星如耳朵发烫,却后知后觉。柏淑美都看在眼里,心里得意,便要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