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千乐已经在楼下虎视眈眈,柏闲璋弹他脑壳,责备他性急,又不是不放人,何至于半点都忍不得。奉星如在柏兰冈旁边落座,男人递过来一碗黑米八宝粥,奉星如谢过,用了一口,大约是用蜂蜜调的味,甜味更婉约,比街上糖水店里卖的好吃。

“用谁的车?”

他是说上回奉星如陪柏淑美逛街,破天荒地借了柏兰冈的大G,柏兰冈不免新奇他们个个有车,虽然都是一家人,不会小气谁用了谁的车,但毕竟借车不多,柏兰冈那辆大g,上上次用还是替柏千乐的新房拉装修材料。柏淑美最钟意他那辆宾利飞驰,有机会一定要开出去跑一跑的,怎么突然换车。他心里疑惑,但没多问,而是跟奉星如下车库奔驰是怀挡,跟普通的车不太一样,他提前带奉星如适应。等柏淑美换完衣服姗姗下来,看见他们一个坐在车里一个扒在门边有说有笑,心里又不大爽利。他一拍柏兰冈的肩膀,“我开。”

奉星如反身下车,侧身时对柏兰冈飞快眨眼他眸子里闪动着戏谑的笑意,柏兰冈心领神会,老五又吃醋了。他为这一点胜利很得意,于是带着舒畅的口吻许诺:“老婆,等你休假,我们去兜风。”

他保证每个字都清清楚楚地敲在柏淑美心里,一家子都是连每一点风头都要争,奉星如真是无可奈何,他看见男人得胜的快意,也不愿扫了他的兴:“好,你说的。”

柏淑美闪了闪灯,墨镜下的眼睛斜斜地飞来,没好气地反问:“走不走?”

等他们追逐着日落暮初回到家,柏淑美叫人下来扛货,柏兰冈才得知柏淑美怎么破天荒地要用他的车后排本来就偏小,塞了满满当当的礼盒礼品袋,甚至要折叠后排的靠背,为车尾箱空出位置巨大的橙色礼盒,佣人们就地拆除包装,露出内容。柏兰冈难以置信,指了指地上的桶,看看奉星如,又看看柏淑美,半晌说不出话,真可谓瞠目结舌:“拿我的车,就为了拖个垃圾桶?”

柏淑美踢了橙色礼盒一脚,花钱买这样的东西,他也窝火。柏兰冈的反问更是火上浇油,愈发堵心:“你懂个屁,什么垃圾桶,这是饲料桶!明天叫老吴他们领走,他们不是有马场?”

巨大的饲料桶运上搂,连柏闲璋都很意外,柏夫人只瞟了一眼,立刻想通内情,她摇摇头,感慨道:“现在马家配货,真是越来越疯了。”*

配了许多货除了属于他和奉星如的,剩下的都当成礼品分送,譬如柏夫人得了一只菜篮子,小马和锁头的挂件若干,丝巾几条;柏兰冈的车受罪,因此他得的最多,一时竟也数不清。柏闲璋得了一套彩绘瓷杯,柏千乐得了一件外套。另外家里每人一对拖鞋。

柏夫人手上已有铂金、凯莉,从前为了配货也买过许多包,因此未必看得上区区一只菜篮子。她谢过,但面色只是平淡,问奉星如喜不喜欢,喜欢的话拿走也无妨。

后来那只饲料桶终于如愿送了出去,而不是窝在角落碍眼,当一个巨型受气包。

说起这件事,奉星如也心怀余慽,他低声回答,待会用柏千乐自己的车。

“不逛街了?他两辆车都小,装不得多少。”

柏淑美听见这话,斜眼横来,仿佛柏兰冈又踩了他鸡眼似地敏感。柏千乐在对面连忙抢道:“也够嘛,没有那么小。”

吃过早餐,撤席时,柏淑美睥睨奉星如,说来也奇,他脾气最坏,却也是奉星如最容易摸透的,奉星如当即起身,柏淑美等他靠近了,手指划过他的腰带,结眼明显是柏闲璋的风格。他垂下眼睫,愈发有些阴晴难定。他语气平平,听不出喜怒:“换件领口高的衣服。”

当奉星如站在试衣镜前端详自己,才感悟柏淑美何其忍耐他原以为自己身上不过留了些痕迹,脱了衣服再看,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柏闲璋的手劲简直可怖。他身上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