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还指定了你也是孩子的监护人。”

奉星如默默记着,梁识安句句是他,句句没有自己,他不好问他们夫妻感情究竟如何,揣摩着他的语气,总觉得他们夫妻之间,似乎总有些危险性,走钢丝摇摇欲坠似的。但这钢丝终究又未曾断裂,他们也未曾坠落。奉星如愈发难开口,只好捡他最关心的:“孩子的监护人,怎么说?”

男人却似笑非笑地挂着嘴角,叹息不像叹息,陈述不似陈述:“字面意思,她指定了你,作为孩子的共同监护人。”

“大概是怕她自己有什么意外,也对我不放心罢了。毕竟你是孩子的亲舅舅。”

话说到这地步,就凉薄过了。奉星如也觉得刺耳,只是听梁的口吻,倒不太像推脱自己作为父亲的责任,而是一种微妙的讽刺,奉星如不好评价他们夫妻的事,只回应他最后那句:“但你是孩子的亲生父亲。”

梁识安却嗤道,“所以我不会不管,只是你姐宁愿我甩手不理。”

很多话,不必说到尽头,好为彼此留下体面。奉星如点点头,他阖上文书,交回原主,“我知道了,要签字吗?”

梁识安倒是坦诚:“我也不清楚,要问过律师。”

后来又是各自沉默,直到天亮,才有护士出来叫:“奉尉芝的家属跟我进来吧,母女平安。”

奉星如浮上喜色,他喜欢女孩子,奉尉芝也更想要女儿,如今真是如愿以偿。他侧向梁识安,低声祝贺:“恭喜了,姐夫。”

梁识安斜斜地瞥他一眼,高不高兴的,官场里混的似乎都伪装惯了,表情总是隔了一层似的,让人看不真切。但他还是应承了奉星如的祝贺,并且回赠,你也是。

嘿,老婆们晚上好哇,吃了吗?都吃什么了,好吃不?

89

护士抱出小婴儿,奉星如探了脖子往前凑去,不过手臂大的小肉团,宫颈挤压的紫红刚刚褪去,一层胎毛黄不黄黑不黑地绒在脑袋上,表示这就是头了。脸上眼睛鼻子都挤作一处,也不知道是多不舒服,皱巴巴的,并不太好看。

“也不知道像谁。”梁识安这么说。

小毛毛想是初来此地,与众人俱不很熟络,又挨亲爹这样不阴不阳地笑了一句,立刻哭闹起来,那哭声,当真是响遏云霄,旁路的人都惹了眼来护士连忙晃着哄了哄,横了梁识安一眼,责怪他着当父亲的无事生非:“哦,哦,毛毛不哭不哭我们宝宝好看的,最好看了,是不是?我们还有双眼皮呢。”

“她真的有双眼皮姐夫,我看她脸蛋像你,五官像姐姐。”奉星如想抱不敢抱的,围着新新见面的外甥女看不够,“宝宝,你好,我是你舅舅舅舅。这是你爸爸,爸爸。”

梁识安捏了捏女儿的小手,嘴里难得饶了一回,“借你吉言,以后就漂亮了。我老婆怎么样?”

“等里面推出来就能见了,小宝宝你们要注意,她头上有两个囟门,刚出生的宝宝的囟门都是没有闭合的,千万不能碰,碰了以后就长不好了。最好也不要有太多亲戚来看,不能乱亲宝宝,大人脸上嘴上有细菌,宝宝没有抵抗力的。好了,妈妈推出来了,我把毛毛送回去,你们也去看看妈妈。”

奉尉芝推出来,声音哑哑地,脸色也憔悴,手软得只够虚空支一支,奉星如握住她的手,护士把小朋友抱到她眼前,她略着力地仰颈探去,半晌,对丈夫提了提嘴角,倒是一个疲惫脱力的微笑,“像你。”

麻药还未代谢完毕,一路平车推回病房,咕噜咕噜地轮胎震动里,她不知觉便沉入睡眠。此时已是天光大亮。后来梁家的近亲远戚如何闻讯探望,母女如何休养,自不在话下。

只说正式见客那日,奉星如一早便提了礼物驱车来看望,他坐在床边,奉尉芝半支半靠地看他拆那些彩带有黑底白色山茶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