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阴霾。
屋檐下也是一派冷清柏闲璋深夜才谈话结束疲惫归家,今早天不亮奉星如就听见杂乱的驱赶催促声,他走下楼去,只剩遥远地车影。管家说,柏闲璋又被叫走,接受其他军委的质询。柏淑美自有他的困境,军部任用他,却不敢完全授予信任,才让他的敌手有机可趁、落井下石。柏千乐也是早出晚归,如今不仅要替柏兰冈收尾,代柏闲璋主事,替柏淑美监管家里内外蠢动的人心人人自危的时刻,必须防备有胆小的、心虚的、浮躁的慌不择路、自乱马脚,反而授人以柄。还有他自己的职务,万不能本末倒置他在军里,正是搏命立功的时候,既然戴着“柏”姓,难免殃及,好在他的站队并不完全倚靠柏闲璋,反而更贴近另一位首长,正如奉星如年会时在会场里看见的那样柏千乐在那位将领的随扈团里,并且跟得最紧密。不知那位首长是否出面荫蔽,总之,柏千乐只遭到通报批评,在家停职反省之后,便归队履职了。
柏府从来都是花团锦簇、赞颂不绝的,去年来过中秋时,奉星如还曾经为它太富丽堂皇的热闹而局促不已,想不到一转眼,煊赫声势风流云散。鼎沸人烟岑寂了,他一个人呆站在厅堂里,空对着熟悉的装潢,举目四望,哪个角落过去宴请了什么人、有什么轶事,他的记忆依然留存。如今却空旷得他多走一步,都能撞起鞋跟细微的回声。
他一个人默默吃了晚饭,随后枯坐在小客厅里,就用手机查起今年的政策法规。眼睛看累了,他叫管家取来他的托特包,打开电脑继续记录。夜色渐深,等乳黄色的车灯一闪而过照亮窗帘,他才抬头望去竟是柏闲璋,他像是意外这盏深夜的灯,提着他的包,远远地驻步。奉星如不知道他心里的波澜起伏,只看着他侧身,将包袋交给管家,要了毛巾和茶。像是借机平复好心绪,因为等他走来时,方才他面上的怅惘已经收敛得无踪无际了。
他低头细看奉星如的笔记和资料,热茶端来时,他才软和地安慰:“不要担心,还没那么坏。”
他坐进奉星如旁边的单人沙发里,敷完脸后,他没有解释他的情形,先关心奉星如的情况:“千乐晚点到家。你今天怎么样,我让小李去盯着了,他们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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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受苦受累半夜回家竟然还有老婆的一盏灯,猛男不能哭
他娘的,不要写文,写文令你死掉青春、脑细胞和头发。
这不是个黄文吗(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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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柏闲璋真的很疲倦。奉星如从前只在山脚下仰望他,那时候,他来来去去都拥着一团威风凛凛的云,因为权柄在握,因为青云得志,因为功勋彪炳,他从来不似奉星如这样悒郁庸碌的凡人总是委身暗室,眼里也不会有奉星如在暗室里向光投射的斜长的影。
可是现在的柏闲璋,仰靠在沙发里,被权力反骨后,他疲惫得一身气力难支,而要将自己交给一块牛皮、牛皮里的陈旧的海绵。他颌角紧抿,眉头紧锁,满眼沉郁他已经很有意掩饰,但骤然遭逢断崖般的际遇,困顿、失挫密不透风地围逼他,他满腹激愤,却无处倾泻。奉星如看在眼里,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同情,然而却有一种冤屈难伸的愤怒渐渐从心里最幽暗的缝隙升起他竟然为柏闲璋委屈。
“怎么,他们在这里纠缠你?”
奉星如的话音蓦然中止,那股情绪太强烈,夺走了他的思绪。却误导柏闲璋以为有异处,于是有此一问。奉星如否认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笔记,他在犹豫,因为现在不是感伤的时候。但他依然轻声说:“大哥,他们无故羁押我的那两天,我其实没有多少想法。反而这几天……”
他对上男人的眼,那双眼里没有催促,反而专注地等候着,他的等候仿佛也有一层鼓励,奉星如哑然,微微别开眼,不好意思再看。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