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他扭头的空隙。

“柏淑美!”奉星如失声低叫,最终他的震怒吞没在唇齿相碰、气息交融里。

他眼前最后闪过的颜色,是溶溶月辉里,男人苍白的瓷一样的眼帘,浓黑的眼睫,眼睫下那颗红艳得刺眼的朱砂痣。

像一滴天上的血,融化,化入浓重夜色下无垠的雪野。

旷野上,雪夜的风呼啸。

他听见,深厚的雪下,大地深处,滚滚岩浆隆隆震动。

这章删了写写了删,已经写第三遍了,终于改顺了。大家久等啦。

21.(2)

酒味、蜂蜜味、陈皮味、烟草味、还有男人的香水味……他们太近了,近得唇齿相依,万种味道从各种孔隙齐齐冲进他脑海里,奉星如头晕脑胀,再难分辨和男人的怀抱一道禁锢着他的诸般气味。

如果奉星如再年轻十五六岁,或许这是个不赖的夜晚,许多年前,尚未通晓情爱的男孩也曾憧憬过这个月下如妖般的男人。

那时候他以为这就是爱,天长地久,生死不渝。也是这个男人教会他,原来他们之间那段荒唐的情事,是一场消遣,是一场激情,于男人而言聊胜于无,供他在平庸乏味的流放日子里打发漫长的黑夜,它什么都可以是,唯独不是奉星如心里那种像父母一样相濡以沫的温情。

他不想再探究柏淑美的心境,疲惫和失望潮水一般抽掉了他的精神,他推了一下那个男人的手臂,柏淑美无动于衷。

他闭上眼,狠心咬下去

血腥味在他们的口腔弥漫。

男人吃痛,微微起身,眉宇间浸了冰水一样冷津津的,以往的艳丽褪色,黑白愈发分明。他酗酒,当然不好受,奉星如冷冷地看着他,拍了他一掌,“松手。”

柏淑美依旧伏在他身上,居高临下地,他的视线总是这样看奉星如好像神俯视他的子民,无喜无悲。

他眼里幽深,像一口死宅里的古井,谁也不知道里头有多曲折、搅着什么漩涡。奉星如不耐烦地再拍他,“我说,柏淑美,放开我。”

那男人充耳不闻,竟然倾下身子,头慢慢垂下,缓缓贴上了他的颈窝,还蹭了蹭。奉星如只觉得毛骨悚然,却听见他贴在他耳边,沙哑地说,“别动,我休息一下。”

奉星如半边身子僵直了,这是一种他曾经很熟悉的微妙状态介于进攻与防守之间,警铃大作。

旋即他听到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男人的鼻息喷在皮肤上温热绵软,好似叫人恍惚发觉原来浑身是刺的柏五爷也有某一刻是柔软无害的,可惜他的气息太强烈,破坏了这一份安全。奉星如明白,男人一定发现了他的紧张与警惕,所以才发出那声叹息。

他忽然觉得很荒谬,他微微偏头,视线无处安放,只好投注天花板华丽的吊顶。他喃喃问,“你这又算什么意思呢。”

男人趴在他颈窝里,睫毛扫过他的皮肉,痒意似有若无,奉星如躲了躲,却被箍得更紧,男人不满地低斥,“什么都不算你安分点,我今天很累。”

“你想睡地板你自己睡,我没义务陪你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