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不小。”奉星如支着头,微微讽道,“多好的职位,好像在我手里挑挑拣拣一样。要是我不答应,又要有人说我骄狂,这么托大。”

“就摆在你面前,任你挑,谁敢对你说三道四。”

他其实不愿承柏家的情再跟柏这个字碰上什么关系,这能对柏千乐坦言吗?他不知道,但凭他对后生的了解,只怕这话很不合柏千乐的心意。他听了要生气的。

奉星如于是又沉默了。柏千乐窥他神情,心里反倒捺不住,催他:“哥,怎么不说话?你想说什么?”

“千乐,你知道我的态度,是不是?先别生气,我答应了你大伯他们的职位,又贴回你们柏家的标签,你懂的,我最怕这样。”

果然男人的脸色挂落下来。

“哥,你也知道我最不喜欢不单我,大伯他们谁都不会高兴,我们家虽然不比从前,倒也不至于安置不了你,别说一个,十个你都不成问题为什么非要跟我们划清界限,搞得那么生分?况且既然大伯他们能问出口,肯定已经打了招呼,你去就是了,有谁会为难你?在自己人身边舒舒服服的不好吗?你再去什么地方,不都要从头开始,又何必浪费精力吃这种苦?”

“承过你们的情,是没有人为难我,”奉星如抬了抬出风口,他说的是在研究所那几年,“但也不自在。去哪里,别人都知道我是你们家的人我姓奉,不姓柏。千乐,我做什么,不做什么,别人眼里都只有我这个‘柏家的’身份,我不能太出头,也不能太庸碌。出头都是柏家的功劳,庸碌我则是柏家的耻辱,别人对我说话,也不是对我说,而是对‘柏家的媳妇’说。”

“虽然这样讲很不知好歹,但我累了,千乐,真的。端着别人给的饭碗吃饭,我还是习惯不了。”

柏千乐下颌角绷得多紧奉星如看他,年轻的男朋友胸膛起伏,那张俊脸鼓胀,不知多么压抑。

男人果然恼火,熄火停入地库里,“砰”百八十万的奔驰C63,车门被他甩得响声惊人。从下车到迈入家里,他进了门自顾地扒下衣服洗澡,摔了满地,一晚上都不曾飞过奉星如半个正眼。

奉星如跟在他后面瞧他如此行径,只叹气。听着浴室里的水声,他先从客厅里扒了块酒心的太妃糖含在嘴里,糖块渐渐热融了,他也脱下外衣,丟在沙发上。

浴室门被人有心闯入柏千乐在热汽升腾的雨幕里,两只眼睛锁着没有一丝退意的来人那人个头比他矮,身量也伶仃,黑发,长眉,凤眼,眼睫下的眼珠子抬起来,乌沉沉地落在他身上,于是义无反顾地闯入雨幕。

柏千乐感到两只手铁爪般扣紧了自己的后脑勺,嘴上咬入柔软温热的唇瓣,一股发腻的热甜被一根柔韧的肉舌推入心底

意乱情迷的水雾里,有人趴在他的耳边轻声细哄:“乖乖,吃糖,不生气了。”

好吃吗柏千乐,好吃死了吧

119 下

以身饲虎,好半晌帐暖春宵,才哄得那俊俏的郎君消去薄怒。

奉星如直到坐进车里,都仍有一股头晕目眩的恍惚:到底他是人,抑或一具任人摆弄的皮肉玩具。那些太凶狠的进出,精壮火热的残留,他只是一副会喘气的温暖容器,勾勒着另一个男人汹涌、热气腾腾、生啖血肉的欲望。

哪怕在静谧温馨的妇儿保健院,奉星如依然忍不住分神奉尉芝连唤他三两声,才令他捏起那根涣散的神经:“你说,姐?”

女人捏着他的下巴盯了好一圈,方撂开手,“星如,很累?生了弋娇,一段时间没顾上你,你精神不好。”

“没,昨晚……跟柏家吃了顿饭。”奉星如含糊,将昨夜不可公开于世的红艳情事隐去,只捡席面上的话说。

奉尉芝眯着眼睛仔细听,听柏闲璋的地皮,地皮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