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璋望着窗外魆黑的夜幕,星芒稀疏而黯淡。他久久不动,过分长久的静谧刺得司机如坐针毡:“大校?”
柏闲璋这才收回视线,瞥向后视镜,除了司机的窥视,他更目睹一个男人紧锁而凝重的面容。
想必这夜不单一个人孤枕难眠。
柏闲璋三日后才回的老宅四处都静,仿佛偌大宅邸偌大庭院人烟不存似的,静得荒芜了,警戒线绕着铁艺栅栏封了一圈,喷泉干涸,石板上难得响起鞋履踏步,红粉白黄的游鱼从水底浮上来,倏地又惊散了。佣人伺候完他进门后,柏闲璋的第一个举动是扬起下巴,往楼梯盘旋而上的尽头瞥去
管家兢兢业业,每日的情况都教他知晓,那扇门,还未曾打开过。
“这几天,都没回来?”
“是,二少爷没有,五爷也说公差,叫人打包行李送走了。”
柏闲璋扔下提包,狗屁的公差昨天还坐在同一张圆桌前开会,柏淑美带着他的扈从,吊着他那张不冷不热的臭脸,谁也没给好眼色。虽然他张狂惯了向来不讲情面,但总有敏锐的人精察觉到他的迥异。一位少将就用手肘捅了捅他:“闲璋啊,谁又惹你们家老五了?”
柏闲璋往柏淑美那处斜了斜眼,其实他心知肚明,但他转头对那两鬓斑白的少将睁着眼睛卖假话:“老领导,我还得问你,难道最近军部又有什么,也不跟我漏个风。”
这话唬得那白头发的少将眉毛都要飞起来了:“胡说八道!没听说过!”他环顾一圈,压低音量:“兰冈怎么样?”
“闷得脾气越来越大了,连我都敢顶。”
少将摆了摆手,“还是年轻,浮躁。要我说,雨停了云没散,出来干什么?又冇风景睇。”于是柏闲璋明白了,揭过这话,不提。
他今日回来,固然要转达军部的这个意思,但屋檐下因热切的情事而刻意疏离的萧条更为他添上一把悒郁的暗火。
他叫管家拨了那通电话先是一通被挂断的忙音,显然对面还堵着火气,但坐在此地发号施令的是柏闲璋,他从来不吃败仗接着第二通,第三通,最终挫败了对方的气焰。
“他妈的,连家里的电话都不接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