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允没吭声,在心里把他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陈柏臻接着对李允伸出手,好像是他在给李允这个台阶下。
李允没动,说的是,“你这是什么意思。”
“让你牵我的手,我带你过这个马路。”装得谦逊温和温文尔雅的,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私下也这样儿。
“我不要和你过这个马路,你要么就把车开过来。”
他整张脸拉下来,僵在半空的手迟迟没有放下。
于是李允又说:“这辈子除了我哥,我不想要其他人再带我过马路了。”
一提到哥哥,他脸色变得更不好。
“都他妈的跟你断绝关系了还哥哥哥哥的叫,他真的有把你当作过亲弟弟?”
“李钰也没喜欢过你不也照样找我这个替代品放身边操,他当不当我是他弟弟很重要?”
李允反击,一个字一个字打嘴里蹦出来,能说会道的,精气神看上去很不错。
陈柏臻就在心里估量李允的伤恢复到何种程度。
“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哥和我断绝关系的,是你叫我哥这么做的吗?”李允去看陈柏臻,彼时他的手已经不抱希望地放下。
“我只是在你去见你哥之前给他打了个电话,说你受着伤,让他叫你早点回家。”
陈柏臻回想起那天小瘸子被哥哥跟赶鸭子似的赶着过马路就觉得好笑,后面他打电话给李允哥哥问李允怎么就哭成那样,得知发生了什么后,卑鄙的得逞之意油然而生。
“我哪知道他这么狠心,居然要和你断绝兄弟关系呢,你别乱冤枉人。”
“断绝兄弟”四个字被他咬得极重,存心的。
李允认了,李允倒也没死乞白赖到那种程度,只要对方把话彻底说开,就会放手。
没人爱又怎么样,身边站着个同样没人爱的陈柏臻,李允没觉得孤单。
二人后面谁也没再和谁讲话,站在马路边吹着冷风,都蛮冷的。
陈柏臻觉得再这么跟李允耗下去没意思,去把车开来,李允起先要去坐后座,被陈柏臻骂信不信就在这里先操一顿,最后不情愿地坐进副驾驶座。
坐进去以后陈柏臻就问李允左胳膊伤好了没。
李允说好。
又问腿还疼不疼。
李允说不。
“那这么说晚上也能被我操了是吧。”知道李允态度敷衍心不在焉,陈柏臻直接这么说。
“也不全是,我觉得伤口还有点疼,走路也比以前更跛了。”立马换了副面孔,切换自如。
陈柏臻咬牙,透过上方的后视镜去看坐旁边的李允。
同样,李允也通过那块镜子看他。
红灯的时候,俩人对着镜子互瞪了好一会。
觉得不解气,下个路口还是红灯,继续互瞪。
畸形的爱终于变成了恨,无声中似有无数情绪在空气中轮番爆炸,炸得大家都血肉模糊,四肢乱飞,无所谓明天,就算是世界末日也没关系,眼下主要是想着怎样先把对方搞死。
后面李允觉得实在困就睡着了,陈柏臻开车很稳,车子里是很熟悉的木质调香味,以及他身上一贯的气息。
这股熟悉的气息会在和他分别时间很久后很强烈的嗅到。
陈柏臻来拥抱李允的时候,温暖的身体携着这份气息一同将李允包裹,李允在不停挣扎的过程中反而确定了陈柏臻的怀抱是这个世界上相当稳固的,包含着他的绝对意志在里面,随李允的反抗而愈发收紧。
李允很快就开始做梦,这个梦居然是有关是陈柏臻的,世界末日来临,大家不是在和亲朋好友告别,就是去寻死,李允站在楼顶,还是没有勇气往下跳,打电话叫陈柏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