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给人治病,不是白白治疗的,陶眠要支付报酬。

在某些方面,陈板蓝有着药仙谷一以贯之的古怪。

他不要银两,也无需奇珍异宝,他只要陶眠帮他一个忙。

尝药,他仅仅需要陶眠帮他做这件事。

于是在元鹤四处溜达的日子里,陶眠就跟随陈板蓝到山中。

陈板蓝在前,一手举着镰刀,以便割断高过头顶的野草,开辟道路。

另一手在草丛间拨来拨去,偶尔会弯腰低头,采摘下来一簇,握在手里,转身递给陶眠。

“尝尝这个。”

“……”

陶眠把草接过来,也不顾忌,低头咬一口。

“苦,没毒。”

“嗯。”

陈板蓝从背篓里面取出纸币,把他的描述一字不差地记录下来,然后继续。

“这个呢。”

“酸,没毒。”

“嗯,还有这个。”

“这个尝起来像谁呕吐了的,没毒。”

“……你还知道呕吐物的味道?”

“不知道,我瞎猜的。”

“……”

陈板蓝回头瞥他一眼,陶眠回给他一个无辜但理直气壮的眼神。

两人默默对视,最后陈神医先败下阵来。

“再试试这个。”

陶眠没多心,像之前一样,低头就是一口。

“这回呢?”

“嗯,”陶眠镇定地一点头,“我终于被毒麻了。”

“…………”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陶眠说麻就麻,嘣当躺倒在地,一刻犹豫都无。陈板蓝沉默地盯着他一瞬,随后漠然转身。

“我去给你找解药。”

“不……许……”陶眠被毒得舌头有点肿,说话不利索,“我……先救我……”

“我知道,这就给你找解药去。”

“带我……去……”

陶眠哼哼哈哈地说了半天,陈神医是一个字都不听。

半炷香的时间,他靠他自己的灵力也完成了对毒素的稀释清除,等这股麻劲儿过去,他就能重新站起来。

既然躺下了……

陶眠望着头顶飞来飞去的百灵鸟。

那就睡一觉吧。

有觉他是真的睡。

决定睡觉之后,陶眠顿时感觉眼皮坠得沉,上下粘在一起,快睁不开了。

这时,在他的视野中出现一道身影。

在这人影被视线纳入之前,陶眠已然听见笃笃的拐杖声。

除了七筒,没有别人了。

七筒主要伤在了左腿,他在尽量调整两边的平衡,不然以后放下拐棍,走路就会左摇右倒,不大美观。

他也是闲逛时偶然听见这边的林子有动静,就过来看看。

他第一眼见到躺在地上的陶眠时,还以为他被陈神医毒死抛尸。

陶眠笑吟吟地跟气喘吁吁的七筒打了个招呼。

“怎么了七筒?这样匆匆忙忙的。”

七筒抿了抿唇,最终决定不说他来这边之前的心理活动。

“我以为是一头野猪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