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追问吗？

我期待地看向他，期望他朝我大喊，有或是仅仅狠狠捅我几刀泄愤，但是他没有，他冷漠地收回了青玄剑，拿出一件披风盖在大师兄身上，然后又俯身将他抱起，径直走出巷子。

那件披风不是刚才还说要给我的吗？

我讪讪一笑。

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他再也不会回头了。

星汉淡无色，玉镜独空浮。我站在破败的巷子里抬头，这才发现这一轮圆月，那么近，那么大，似是压在飞檐，月辉顺着瓦楞倾斜而下。

真的是中秋啊……

我的心尖像是被刺了一下，不疼，却酸胀得紧，使我眼眶发热。

其实我举起剑那一刻就后悔了。

不过……谁会信呢？

第42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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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茶楼二层的雅间，往下一望便见街上的人正在拆除昨夜的彩灯。

我又恍惚起来。

其实我那时候明明可以撒个谎，就说我是被控制，又或者卖个惨，解释自己是不得已，以高阳青的性子，即便不信也会选择去信，就怎么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哎……我怎么就没有开口呢？

“为什么……”我直直叹气，呷了一口热茶，又听到角落里传来同样的呓语：

“为什么呢……为什么呢……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呢……”

那声音嗡嗡凄怆，恍若怨妇哀叹。

“我为什么会沦落至此。”摘星子瑟缩在角落，头发披散，一脸呆滞。他被困在乾坤袋里多日，我忘记让他出来透风，因而他似乎有些被关傻了。他双手佝偻在胸前，靠着墙，瑟瑟发抖地呢喃着：“亲人离散，兄弟反目……”他幽幽地抬头看了一眼，与我目光对上，又一缩头，“爱人……爱人……”

他脸一皱，竟是开始痛哭起来，“双双啊……我的双……”

秦双双好像没有死吧？

我一阵无语，明明是自己发了疯逃离了云岭，怎么哭得像是自己被迫害了似的。我提醒道：“朱季天，这都是你自找的。”

摘星子一听，哭声更加凄惨起来，“我也不想的……要是可以选，我也不想当什么劳什子的摘星子，我只做你的念郎……我哪也不去了……”

摘星子的眼神飘忽到了别处。

我一阵恶寒，“念……郎？”

摘星子一惊，突然神经质地瞪大了眼睛，“你知不知道……你没有命数……我为你算过！”????

我皱眉：他还干过这事？什么时候？

摘星子好似料想到了我的疑问，接着道：“很早的时候，我偶得了一本卜算之术，便想试试。那时候，我正好被指去随柳叶在正殿干活，能接触到外门弟子的名簿，就以他们的生辰八字为媒，卜问命数。然后……就发现，你……你……”他将自己蜷缩得更紧了，他看着我，一双眼瞪得浑圆，仿佛像是在看什么可怕的东西，“别人都有，就你没有！”

我不由笑出来，一歪头，柔声问他，“什么人会没有命数呢？”

摘星子拼命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我嗤笑出声，即便不是仙门中人也知道，不管是王侯将相，还是屠夫农妇，是人皆有命数，或富贵，或平穷；或平坦，或坎坷。只有死人是没有命数的。

“就因为这样，你就拿走了我的笔记本。”接着交给了岩松道人，随后他发现血管图，然后……

“我没想害你……”摘星子又开始呜呜哭起来，“我不敢告诉师父真相，就是怕他将你当成邪祟。我本是想让师父治你个偷学内门功法之罪，然后将你赶下山去。谁能想竹松道人会出现……”

“那我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