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然而一旦这么想了,种种可怕的念头在脑海中不停盘旋。
怎么会呢,这里可是云岭门之下啊,自云岭门开山起,便世世代代受到庇护的地方,且正邪纷争不是向来默认不波及凡人的吗?
我无措地望着眼前这繁忙的街景,恍然发觉走了这么一会,怎么一个巡逻弟子都没看到?
我背后冷汗津津,瞥了眼尸鸠天士是不是他搞得鬼?或是还有别的什么人……
“云岭镇自古有云岭门庇佑,镇里尚有巡逻的云岭弟子或落脚的修士,云岭门离此处也不过几里……”我说着这些,像是给自己壮胆,做一深呼吸,试探道:“你们如何能在这里放肆?”
尸鸠天士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地事,阴森地笑起来,“云岭门出了什么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那些人早就自顾不暇,又怎么会来关心这些蝼蚁。”
不会的……我按住心中波澜,“魔尊……不是一人前来?”
我正等着他回答,却突然感到一只手扼住了我的脖子,我周身神经突然炸开,他的声音在身后毛骨悚然得响起,“想套我话?哈,你知道了又能如何?”我感觉到他的手指抠入我颈部,呼吸陡然受阻。
“呃……呃……”
“人是何其脆弱……”他手下收紧,迫使我看着前方。“杀你,或者杀这里的所有人,都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我听得心惊肉跳,奋力道:“他们……不过是普通人……与你……无冤无仇!”?q??
我掰着那冰冷的手指却怎么也挣脱不开,肺部的气息越来越少,眼前来来往往的人影渐渐模糊,我突生一股绝望,死期将至的感觉在大脑中炸开,又让我不断垂死挣扎,“你凭什么……凭什么……”
“凭什么?哈哈哈……你问得好。”尸鸠天士抓着我,就好像抓着什么随意揉捏的玩物,他笑眯眯地掰过我的头,一双红眼像是毒蛇似的打量着我,手又稍稍松了一点力。“鹰扑蛇,虎食羊,无关仇怨,就像现在,我与你未曾有纠葛,不过我强于你,你便只能任我宰割。”
我拼命呼吸,他湿哒哒的气息扑在脸上,裹挟着若有似乎的血腥味,让我一阵恶心。我感觉自己好像在死与不死的边界上徘徊,明明意识模糊,又隐约觉得他不是真的要杀我,便破罐破摔道:“人不同于畜生,有道德仁义,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强者自然该保护弱者……”
我狠狠瞪着眼看他,他果然又哈哈大笑起来,“云岭门就成天教弟子这些?哈哈哈哈……你倒是说说,这些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那猩红的双目仿佛一下子把我看穿,我顿时心中瑟瑟,突然就没了底气。他冷哼一声,把我甩到地上,唾骂道:“你们这些正道就是喜欢成天说些自己都不信的破道理,嘴上一套,暗地里奉行另一套,当了婊子又要立牌坊,不要脸!”
“咳咳咳……”肺部陡然涌入空气,我摸着脖子大口喘气,嗓子火辣辣得疼,眼眶哗哗涌出眼泪。我不停抚胸顺气,突然摸到了一块硬物。高阳青的玉牌还躺在我怀里,冰凉凉的,我突然想到,眼前这个尸鸠天士会不会是个假身,因此才能这么荡然出现在云岭镇。
“什么仁义,什么道德,坟上烧纸,净是糊弄鬼的东西……”
我满脑子都在思考逃的方法,也顾不得听他在骂些什么。我正抬头看哪条路能逃命,一眼却对上了一个挎着菜篮的妇人,她好奇打量我一会,惊讶道:“呀,这不是李郎吗?不是上山去了吗……大冷天的怎在地上?”我认出她是算命先生的媳妇陈氏,心中大骇,立马从地上跳起来,又不敢回头去看尸鸠天士,便支吾回应了两声。
她似乎是看不到尸鸠天士的,只担忧地看着我,“怎咳成这样,可是病了?”妇人拍着我的背,又弯腰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