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是冰冷的破空声。我霎时心脏像是被攥住，浑身血液逆流，血色模糊的视线中，一切都发生得太快，长剑倏地出现在眼前，闪着银光的剑尖就这么停在李默的额前。我屏住了呼吸，随后便见细密的血珠一颗一颗地从脸上滚落而下。

我一时发不出声音，五脏六腑像是被人捏作一团似的，脑中一片空白。过了好一会我这才发现有一只藤蔓从地下伸出，刚好缠住了剑尾。

李默低头看向我，示意我调息。这时我胸口却浮现微微的暖意，随着灵力注入，他脸上的汗也越来越多，与血混在一起，渐渐化成血花。

这时光剑碎裂，藤蔓瞬间枯萎，随之“咔哒”一声，一颗枯黄的种子掉落在地。

“堇夫人给你的？”大师兄的语气愈发柔和，同时也更让人警觉。

“是，我帮她找回心脏，这是她的回礼，同时，她也应证了我的猜测。”李默倒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你交给高阳青的益气丹，效果比与寻常的益气丹要好上十倍有余。而此种益气丹并非是在原先基础上的改良，反而是因为此种丹药药性太过霸道，经人弱化，才有了如今药效适宜的益气丹。而那初始的药方随着神威大将军的去世失传，如今却再次出现……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神威大将军有一个女儿，她的闺名中刚好有一个双字。”

“砰！”原本半死不活的念芃突然站了起来，无名剑倒在一旁，他没了支撑，踉跄地走了几步，勉强站定。

他喘着粗气，结巴道：“你……你是……是说……”

“大师兄早就发现到秦师姐回忆起过往了吧。”

大师兄眼睛微微眯起，没有否认，那便是默认了。原来秦师姐也是他舍弃的对象，想到这一点，我竟感觉一丝宽慰。

“凌炎！”念芃爆吼一声，拿起无名剑便朝大师兄冲过去，而他刚举起剑，一道光便从他的体内穿过光剑狠狠将念芃钉在了地上。

“凌炎！你个畜生！”念芃喷出一口血，破口大骂。

大师兄稍一偏头，有些无奈道：“我就算有心劝导，师妹也未必会听我的。说到底，师妹自刎是因为你，而我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

“好一个顺势而为啊！”念芃的眼中流出血泪，“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师妹去死！也是……你连高阳青都杀，你还有什么做不出的，是我糊涂了，哈哈哈……是我糊涂了！”

是啊，连我都能杀……为了找回凌霄，为了他的执念，他什么都能舍弃。

“我似乎真当小看了你。”大师兄的称赞带着冰冷。

“不是小看，而是根本就不曾把我放在眼里吧。”李默吐出一口浊气，冷汗滴滴答答得从他额头上落下。这时我胸口的血似乎流得不那么快了，但那阵符仍旧在吸收着我的力量。

“怎么会呢？以前确实忽略了你，我已为此错失太多。同样的错，我不会再犯第二次。”大师兄语气中带着狡黠，“此阵你解不开的，它与你所熟悉的仙门阵术完全不同，何苦白费力气呢？好好与阿青告别吧，免得留下遗憾。”

李默看着我，只一个眼神就让我心如刀绞。

他好像又要哭了。

“没事。”我试图安慰他，却又觉得什么话都苍白无力。

是我太弱了，明明答应为他顶天立地，遮风挡雨，结果是我食言不说，反而要他为我难过。

不应该的，我要死了，李默也无法活下去。

我该怎么让他活下？

我该说些什么才能让他活下去？

“你，不配为云岭大师兄。”游一杰突然道。

大师兄笑了一声，声音中带着一丝讥讽，“我的无情道是不是比你修得更像一些？”

游一杰默不作声，翻手提剑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