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你怎么了?”我心底涌起一股不祥之意。
【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
他双眼渐渐失焦,心中的低语却不停。
【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
“李默!”我努力喊他,他却没有反应,仿佛被魇住了一般。
我骇然,随即指尖聚灵打入他眉间,他抖了一下,整个人便往前倒下。我顺势接住,便感觉到怀里一阵挣动,我听见他微小的呜咽声,像是在极力忍耐着痛苦。我的心像是一块冰,又被他打碎。
他到底是怎么了,我竟是浑然不知。
我匆匆带他回了落星山庄。李默一路上沉默不语,我见他那般一触即碎的样子,也不忍心再追问什么。相对于我的慌乱,菡初师姐倒是冷静许多。
服了药,施了针,菡初师姐叮嘱他好好休息,随后便示意我随她出去。
到了门外,菡初师姐便问:“他这一个月可曾入睡过?”
她这么一问,我便被问住了。我如实回答,她便叹气连连。“我该料到的……”
“他……到底得了什么病?我见到他时分明并无什么异常。”不仅如此,他似乎看起来还更好一些了。
菡初师姐皱着眉,眼中满是忧愁。
见此,我的心也悬了起来,但又想:即便是冥河,我也能把他拉出来,不管是什么病,一定都能治好。
“姑且……算不上是病。”菡初师姐为难道,“他已许久没有入睡,如今便是急需睡眠。”
我一时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修行之人用打坐的吐故纳新代替休憩,有甚者几月不入眠都是常事。李默从冥河回来后虽懒怠于重新修炼,但坐忘之法他是已经学会了的。
我眼中疑惑,菡初师姐便解释于我,“他本就思虑过甚,整个人都紧绷着,打坐没有多少用处。我给他开了药,就是想停止他的忧思,如今却是效果不佳。他如今得不到休憩,已是身心俱疲,长此以往,整个人便会垮了。”
身心俱疲吗?
我走进房间,便看到他静静地躺着,吐息绵长,像是真的睡着了一样。
【夫心者,一身之主,百神之帅。静则生慧,动则成昏……】
我坐到他床边,听他默念了一会《坐忘论》。
“睡了?”
过了好一会,他才睁开眼睛,眨了几下才将视线聚拢。
他转动眼珠,瞟了我一眼又移开,“师姐都和你说了吗?”
我故作疑惑,“她该和我说什么吗?”
他嘴角绷紧又松开,“我以为我们之间不会再有隐瞒。”
我失笑,这么快就把话还给我了。“你觉得我说重话了?那我道歉行吗?”
我低头捏他的脸,他闭上眼,一副不搭理我的样子。
【道歉没用,我气还没消呢。】
“也罢,床头吵床尾和,我陪你睡一会儿,你便会消气了。”我掀开被子挤了进去,他推了我几下便不动了,任由我挤占了位置。
我搂着他,轻轻拍着他的背。他调整姿势,乖顺地趴在我身上,似乎很快就睡着了。
【表现不错,等我数道一百便原谅他。】
【一、二、三、四……】
【两百九十八、两百九十九……】
……
“睡不着吗?”我低声问。
“嗯……”
“没事,我陪着你,直到你睡着为止。”我手按着他后颈的穴位让他放松,“你为自己放血,就是想让自己睡着吗?”
我感觉到他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