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曜脸色如常。
倒是长夏,望着裴曜的眼睛微微发亮,又为小英雄这个称呼感到羞涩。
巷子里的人以为裴曜只是路过。
这样也好,不是附近的人,打了就打了,他一走,王马儿想找都找不到,害不到对方。
“小兄弟真是心善,这是你夫郎?快快,洗洗手。”
见长夏用手帕给他擦手上的血迹,一个婶子一边说一边就从家里舀了盆水出来。
裴曜没有客气,洗干净手就看向老孟头。
一个老妇说道:“哎呦,老孟,人家这是替你出头呢,怎么就不说话。”
孟叔礼站起来,看他一眼,往家里走,哑声说道:“进来吧。”
门外的邻居纷纷摇头叹气,这人真是的,越老性子越怪。
不过孟叔礼一家子为人都是不错的,之前一直和四邻处得好。
大伙儿都知道,他是因为丧妻丧子,这几年才成了这样,心中不免唏嘘。
长夏跟着裴曜进来。
院子有点乱,到处都是烂木头,碎了的酒坛子也没拾掇,院里没有菜地,但墙根和不常走的地方,已生出些杂草。
虽然没有污迹脏水,但裴曜一进门就眉头紧皱,显然很不喜欢这里。
长夏在心中也叹一口气。
他听裴曜说过孟老头的事,妻和子都不在了,孤身一人,连住的地方都这样杂乱破败。
好在堂屋没什么脏乱的东西。
老孟头依旧没说话,径直进屋去了。
裴曜也不管他,仔细看一眼堂屋的桌椅,见没有脏灰,但还是掏出手帕擦了椅子,说道:“坐吧。”
长夏坐下。
裴曜给自己也擦了一把椅子。
孟老头不理人,长夏看一眼东屋门,有点手足无措。
裴曜解下腰间水囊,说道:“喝点水。”
长夏接过,喝了两口,小声问道:“要走吗?”
“歇歇就走,一会儿出去了同四邻打听打听。”裴曜一点都没有不自在。
刚才下手确实动了真格,他胸膛起伏较大,显然还没平息。
“嗯。”长夏点点头。
孟叔礼从屋里出来,斑白的头发重新梳整齐了,他手里拎了一小坛酒,看一眼长夏。
裴曜旁边有张小桌,桌那边也是把椅子。
孟叔礼把酒坛放在桌上,问了句:“能喝酒?”
裴曜挑眉,直言道:“能,不想喝。”
孟叔礼没有说话,坐下后给自己倒了一碗,沉默喝了两口,放下碗再不动了,望着院子出神。
好一阵后,他才开口:“诚良同你说了?”
长夏正悄悄抓着裴曜的手查看,见没有破皮受伤,衣袖也没扯破,就放心了。
王马儿毫无还手之力,倒地只有挨揍的份,根本没挨着裴曜一根手指头,更别说扯住衣裳。
听见孟老头说话,他松开手。
他不知道裴曜怎么想的,会不会拜师,更不懂孟老头,只在一旁听着。
裴曜说道:“嗯。”
他神色不变,又道:“不过这样的大事,我还没想清楚,今儿过来,只是想在附近打听打听,看你是不是有真本事。”
孟叔礼原本还怔愣出神,闻言气得吹胡子瞪眼,扭头就骂道:“混账!简直眼瞎!我做的东西你可见过?”
“见过。”裴曜点头。
“既然见过,就什么都看不出来?”孟叔礼气得嚯一下起身,进屋子翻箱倒柜,最后拿了个东西出来,丢给裴曜。
他冷冷哼一声,说:“整个燕秋府城,独我一家,别说你这黄口小儿,就算其他木雕匠把螃蟹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