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云来得很快,太阳已经被云遮住了。
长夏朝门口望了望,裴曜和爹还有阿爷去山上捡山核桃和桐油果了,不知赶在下雨前能不能回来。
正这么想,雨说来就来了。
大滴大滴的雨点子噼里啪啦打在地面,声音不小。
陈知也没在缝衣裳,朝外头张望一会儿,起身说道:“我去切姜,先把姜汤煮上,万一他爷几个淋了雨,回来就有热的姜汤喝。”
窦金花连连点头:“那还是赶紧煮上。”
夏天下雨,就算淋透了也不怕,洗头发洗澡都容易,换了干净衣裳就好。
如今天冷了,染了风寒可不是小事,尤其裴灶安。
好在没有等多久,裴曜背着竹筐就进了门。
他腿长跑得快,后头跟着裴有瓦和裴灶安,雨势不小,三人肩头都淋湿了。
裴曜长腿一跨就跃进堂屋,胸膛剧烈起伏,气喘吁吁的。
他一前一后背了两个竹筐,幸好没摘满,不然沉甸甸的,背着都不好跑。
长夏连忙帮他卸筐子,摸一把最上面的山核桃,说:“打湿了。”
裴曜说道:“嗯,先倒出来,不然聚在里头容易发霉。”
山核桃外头裹着一层绿皮,有的已经发黑了,两人直接把竹筐里的东西倒在堂屋角落的地上。
里头有一些桐油果,裴曜趁还没洗手,先把桐油果拣出来,放到一旁,回头好区分。
裴灶安没背竹筐,不过也跑得呼哧呼哧直喘气,就这样还没忘记跟窦金花夸大孙子在雨中的矫健身姿。
背着两个筐子,还跑得那么快,他和裴有瓦都跟不上。
长夏听见了,眼睛弯了下,露出一点浅笑。
雨下得挺大,地面很快湿了。
雨水沿着屋檐流淌,连成一片哗啦啦的雨幕。
裴曜洗干净手,才从长夏手里接过干布巾擦头发,好在湿的不多。
他坐在椅子上,一边擦一边对长夏说:“在山上远远看见一圈起了云,阿爷就让赶紧回,幸好是到了前山才下起雨。”
长夏摸摸他肩头淋湿的地方,只是打湿了,没有到一捏一把雨水的地步,便开口:“擦一下,先去屋里换衣裳。”
“嗯。”裴曜点点头。
阴云漫上来,瞧着不是一时半会儿能下完的。
裴曜几个一人捧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喝。
风没那么大了,堂屋门不用关上,天色不算太暗,陈知和长夏将竹席又往前面挪了挪,借着一点天光继续缝衣裳。
窦金花在纺线,纺线车呼呼呼飞速转动。
干着活说几句闲话,倒也自在。
等在灶房里吃过晌午饭后,下雨没什么急事做,便各自回房歇息。
长夏没觉得困乏,打开炕尾的箱子,将两人的风领和帽子翻了出来,放进去的时候就是洗干净的。
他心想等天晴了晒一晒,如今一早一晚都冷了,是该用上。
有时去镇上卖菜卖瓜,一大清早就得起来,捂严实了才好。
裴曜坐在桌前,打开了装木雕的小箱子。
两只绿色的鹦哥圆头圆脑,绿中带红,很鲜艳,眼睛点的也好,很有神,即使姿态神形一般,也足以吸引注意。
长夏合上箱盖,转身坐在炕上,问道:“晚饭想吃什么?”
裴曜放下手里的小鹦哥,想了想说:“泡点野蘑和木耳,用猪油炒了吃。”
近来摘不到多少新鲜野蘑了,木耳倒是还能找到些,不过家里晒了不少干野蘑,泡发了照样能吃。
长夏点点头:“好,那饭呢?”
裴曜拿起小锉刀,一边打磨昨天做好的木雕一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