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却说着同事的趣事,这么说肯定很夸张,必然也有陈州自己的能力,但也能说明这酱菜做的是真不错,他煮粥的时候想着这么搭配好,特地开车回家一趟拿过来。

谢天音被他夹着菜,吃了饱饱的一顿,跟着他去乡下祭拜亲人。

这时候去其实有些太晚,但钟却不在意,他知道他家里也不会怪他。

去乡下的路不算特别好开,不过距离不远,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目的地。

“你先在边上等着,我把这里草清一下。”

钟却拿了镰刀,年前他已经托人来清过一次,现在又长了一些。

把四个前后挨着的坟堆清理好,钟却擦了擦墓碑,摆上了祭品和香烛,在亲人坟头磕了三个头。

“今年还是没找到那个人,不过总会找到的。”

这是历年来的开场白了,自从奶奶去世后,他和爷爷每到这个时候,总是心怀歉疚,后来他爷爷也走了,在坟前歉疚的只剩他一个,告知的对象多了一个。

“我带了个人来见你们,你们看见了肯定也会喜欢的,我奶希望我找个跟我妈一样漂亮的媳妇,漂亮吧,跟电影明星似的,迷得我找不着北。”

“人也特厉害,那画画的可好了,画像技术罪犯看了都说神,省厅那边还听了一耳朵呢,也就是他乐意为了我留在临深,不然早就走了。”

“别的你们就甭说了,反正我也听不见,也管不着我,不过我高兴你们肯定也高兴。”

钟却烟瘾有些犯了,他忍着没点,和家人夸着另一半。

他的声音也没压着,就是让谢天音听见,夸人呢,可不得让人听见。

他看着整整齐齐的一家人,心里想着,你们要是有在天之灵,就保佑他家坏猫平平安安,多喜欢他点。

钟却拍了拍腿上的土,把谢天音拉了过来,说:“天音,来,给你介绍一下我家里人。”

谢天音感受着他手里的温度,听着他介绍这一个个墓碑后的人。

其实这些他都清楚,世界意识将他的经历汇聚成文字,送入他的脑海中。

但这终究是不一样的,这些不是被一笔带过的主角背景,是一个个曾经鲜活的生命。

在很久以前,谢天音有这样想过。

但随着他的人生不断继续,一个又一个的身份,不同的面孔不同的人,他遇见的越来越多,愿意记住的越来越少。

“新年好。”谢天音敛去了思绪,打招呼说。

萧瑟的风吹起坟茔上的纸灰,像是某种回应。

冬季的山岭满是枯枝杂草,显得有些寂寥,不过待到春日,又会姹紫嫣红。

钟却的三天假期看起来多,但时间就像是流水,一眨眼就溜走了。

谢天音不打算搬家,所以他把家安在了木青园,每天往返于小区和市局间。

谢天音有案件的时候会去上班,偶尔也会在办公室画画摸鱼。

他的漫画已经创作完毕,内里除了少女失踪案、两个虚构的经典推理故事,就是流莺案,这已经足够发行漫画的第一册。

他之所以没有把白观音的故事画进去,一是现在正好是严打期间,对于这类与邪/教沾边的敏感内容估计会完全折叠不予展示,二是白观音还没有落网,大概不会有读者喜欢看未完待续的推理故事。

将稿件整理好,他先寄了一点试阅部分给临深的一家风格契合的出版社。

很快出版社的编辑便拨通了他的电话,希望能够面谈。

谢天音应答,对于对方开出的条件也没什么异议,合作很是顺畅愉快。

他还是用的原主的笔名,画风改变这点他并不担心,因为原主出版的漫画已经有两年了,他模仿了原主的画风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