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却也没打算瞒着,甚至觉得这个问题来的好,市局一把手和二把手就在外面听着呢,这可不是他故意找机会吹嘘谢天音,是罪犯自己要求的。

“我们新来的画像师吃东西的时候正好看见了你,即使你装扮了表相,也没办法掩盖骨相。”

钟却点到为止,以免做得太过明显。

外边,局长和副局果然讨论了起来。

“什么时候新来了个这么有本事的画像师?”

在旁的吴小山立刻开启赞不绝口模式,表示上次快速破获的入室抢劫杀人案和这次的案件画像师都立了大功,这次能顺利找出凶手的身份,画像师功不可没。

领导们不自觉点头:“那还真不错,是个可培养的人才,说不定我们临深也要出个新星了。”

门内,流莺得知了答案,不免叹了口气。

一会儿觉得早知道不说话不去吃烧烤,一会儿又觉得时也命也,这样也是解脱。

“很久以前我就知道,男孩和女孩是不一样的,但我又不明白,为什么就我家和别人不一样。”

方小草从懂事后就很讨厌自己的名字,她的姐姐叫明娟,她的哥哥叫望龙,为什么她就叫小草?

她今年年初刚满二十二周岁,出生那会儿正好赶上计划生育,她妈为了躲超生的罚款跑去了亲戚家生产,差点大出血死了。

即使这样,后来还是没躲过超生罚款,家里人迁怒她,就叫她小草,野花野草一般的轻贱物。

她从小都是穿姐姐哥哥不要的衣服,明明都是父母的孩子,她还是老幺,却总是被责骂的那一个。

家里没钱供她读书,让她早早辍学打工,给哥哥攒彩礼钱。

她问大姐为什么不用,大姐骂了她一顿,说她攒下来的钱都是她的嫁妆,谁碰她就和谁同归于尽。

大姐总是那么泼辣,她很羡慕,却做不到。

十四岁她进了厂子里打工,每天累的胳膊都抬不起来,除了吃饱穿暖什么也不剩下,她想攒钱买个新手机,还被来要工资的父母骂了一顿。

她不想要过这样的生活,直到有一点,她的一个工友做了那种工作,来钱快又轻松,她不免心动。

在想要一个手机的渴望下,十六岁的她站到了洗头房妈咪的面前,被装点了一番,陪了客人。

她年轻,还是所谓的处,那个客人大方地送了她一个新手机,她梦寐以求的可能偷偷攒几年前都买不到的手机。

“那时候我想,当妓女有什么啊,比当家里的妓女好多了,家里是不睡我,但吃我,客人吃我,还给我钱呢。”

流莺又笑了,是一种不受控制的大笑,那张妆容洗净的普通面孔上,充斥着自得的快意,又纠缠着苦涩的怨恨。

“可惜后来洗头房没了,那时候我也染了点小病。”

流莺说起阿虹不知道的那些事,洗头房倒闭后,因为严打,她就回了家。

这时候大姐早已经嫁了出去,二哥也说了媳妇,她在家里只能睡客厅,明明这间新房她也没少出钱。

嫂子不让她进房间,嫌她干那种事脏,二哥也是这个态度,但她做这事寄钱回去的时候,他们谁也没劝阻啊。

她觉得没意思,又出门打工了,也就是在这时候,她结识了周渤汕。

她在酒店做前台,周渤汕是厂子的技术员,偶尔要出差住宿,一来二去他们就认识了。

周渤汕追的她,在爱情的滋润下,她感觉到了和过往不一样的东西,她开始热爱打扮,因为这不是为了见客而打扮,她开始散发魅力,但不是为了钱。

交往过后,她发现自己之前的妇科病又复发了,就去医院拿了药,这件事很快被周渤汕发现了。

她有心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