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连洲走到阿瑟的面前,用警棍挑起阿瑟的双臂,棍端不轻不重地拍打了下他腋下一处不明显的鼓囊。
阿瑟神情一变,冷不丁地暴起,一拳挥向贺连洲的正面。
贺连洲早料到阿瑟的反应,在阿瑟一拳挥来的同时,他往后一仰,双腿却是往前迅速送出一铲,膝盖迅速夹住阿瑟的脚腕,借用全身的力道漂亮一旋,狠狠将阿瑟放倒在地。
与此同时,阿瑟身边的一名囚犯也一同冲上,伺机攻击。
然而还没等他有什么动作,酆屿就出手了。
他几步上前,轻巧起跳,借在对方大腹便便的腰身上一蹬,腾空跃起,双腿夹住那人的头颈,腰身同时一旋,将那人带倒在地。
其他囚犯轻吸口气,按捺住了小心思。
明明酆屿和贺连洲的动作并不完全一致,可视觉上却是出奇的整齐默契,甚至,如果不是挨打的是两个囚犯,边上人甚至乐意起哄,为这场漂亮的动作秀鼓掌。
两人几乎同时放倒手上的囚犯,膝盖紧紧抵住对方的后颈,让人施不出力,动弹不得。
贺连洲解开阿瑟的囚衣,在他的腋下处,皮肉的地方往外微微撑出一个透明的水泡似的包,里头晶莹,能看见一只血红色的虫子沉睡般浸泡在其中。
贺连洲瞳孔微微一颤,低声喃喃:“血融蚁?”
他动作一顿,旋即又撕开更大的面积,就见那个透明鼓包的下面,还有一小片已经被扎破、慢慢自我修复的肌肤。
酆屿注意到那里的情况,他微眯眼,那片皮肤应该曾经也养着一只血融蚁,估计就是被他拐走的那只。
不过,居然用自己的身体来禁锢血融蚁,真是让人不敢恭维的选择。
阿瑟猛地抬起头,瞪向贺连洲:“你怎么知道?!”
贺连洲冷冷看着他,一把抓住阿瑟的头发,狠狠拎起往地上一砸。
阿瑟软绵绵地晕了过去。
贺连洲冷声说道:“把他带下去,不要惊醒他身上的虫子,否则后果自负。”
“是!”狱警战战兢兢。
他们拽起阿瑟往外走。
可没走几步,一块不大的防爆玻璃从天坠落。
一左一右两个狱警下意识地脱手躲开,就听“哐”的一声巨响,足有几公斤重的防爆玻璃,从高空坠下,重力加速度到了极致,不偏不倚正中阿瑟,阿瑟几乎就在那一瞬间被拍成了一滩血肉。
贺连洲和酆屿第一时间看向高空,就见爬满爬山虎的监狱外楼第十层,一扇窗户玻璃消失了,白色的窗帘被风吹起一个角。
窗帘之后,一张灰白的小孩面孔在窗口停留了几秒,那双眼睛只看得见眼白,毫不聚焦似地看着他们,慢慢地咧开嘴角,空旷里似乎还响起孩子尖细的笑声:
“不听话的孩子,耳朵没有啦。”
而峡谷底部,则是一片独立的山脉,连绵起伏,山势不高,但生长着大片野生茂密的老林,百米高的柏树竟是随处可见!
林树下,一片片飞鸟被惊飞起,现在又在四周久久围着没有散去,而林子底部,似乎也有不小的动静,像是有野兽循着血味正在接近。
远处,则是依稀可见苍白的雪山顶在云间若隐若现。
那就是他们最初所位于的极北冰川。
殷屿深吸了口气,直到这会儿,亲眼看见那片冰川距离他们有多遥远,他才生出了一股逃离那片噩梦地带的真实感。
“到对岸去。”他对贺连洲说道。
他们身上的血味冲进了河道里,会被河流带到远处。
哪怕这周围的水域中没有什么大型食肉鱼、又或是鳄鱼之类的野兽,谁也保不准下游会不会有东西游来。
一切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