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皇室衰微、地方割据,他是一点关系都不想跟老皇帝沾上,与其在日薄西山的大周朝堂上跟人明争暗斗,不如去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潜心发展。

希望孙吉不要让他失望,尽快送来诏书。

这几日里共有二十几方势力向他发出橄榄枝,有冀州窦昌、扬州柳越、徐州曹钟等势力强横的诸侯,还有荆州杨宽、益州杨仿、青州杨林等皇亲国戚,还有山阳王、淮阳王、中山王等当今老皇帝的亲兄弟。

秦隽当然一个也不会投靠,可是他也拖不了太久,如今之计只能等封官的诏书下来离开洛阳了。

三天后。

洛阳城东的一个园子,丝竹声悠悠荡荡,洛阳权贵在此举办雅集,曲水流觞,快活无边。

许多人三三两两高谈阔论,间或有人大醉而高声吟诗,引来一片赞叹叫好声。

热热闹闹里,秦隽坐在一方凉亭里,眼神微微出神地看向塘中亭亭莲花,连身后有人靠近都好似没有发觉。

“秦兄独自一人在此,莫非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秦隽回过头,眼眸微弯露出一个灿烂笑容。

“瑾弘,你怎么找过来了,不是在那里和诗吗?”

“诗者兴之所至,阿隽神思不属,我哪还有什么作诗的兴致。”

青衣少年笑容温柔如三月春风,在秦隽身边坐下,夏日炎热,他手里拿着一把不知哪里来的团扇,轻轻给秦隽扇着风。

卫琅,字瑾弘,司农卫严的幼孙,五日前及冠,秦隽受邀参加宴会,稀里糊涂去错了地方,误入了卫琅的及冠礼现场,两人机缘巧合相识,很是投缘。

同为世家子,与崔信不同,卫琅此人是真正的人如其名,温如美玉,相处时令人觉得如沐春风。

秦隽摇头解释,“倒也不算是烦心事,只是,在等的消息迟迟不到,忍不住多想一会儿罢了。”

卫琅轻笑着看了眼远些地方饮酒和诗的一些人,“我还以为是在烦心那些人。”

秦隽跟着看过去,微微无奈,各方诸侯派来游说的人,几乎他走到哪跟到哪。

这几天他迟迟不表态,诸侯们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诸侯们招揽谋士一般都很豁得出去,同吃同游都是一般般了,有的送名马送美人,甚至连自己的妻子和女儿也送出去的,就算招揽不成也不会撕破脸,可是到他这里,没见多么礼遇,态度都近乎强硬了。

无非是觉得他有些本事,但是又没有到非常重视的地步,因此高高在上的贵人们不愿纡尊降贵多费心。

偏偏又怀疑胡人被灭后的那批物资在秦隽手中,不愿意放过这批物资,所以连带着对秦隽也势在必得了起来。

秦隽叹气,“他们,我确实也有些烦,不过还好,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卫琅缓声安慰他,“说不定,你要等的消息很快就到了呢。”

卫琅话刚落,远处就传来一阵阵嘈杂声,人群似乎也有些躁动。

两人四目相对,都有一些疑惑。

秦隽想了想,“不如去看看?说不定有乐子瞧呢。”

卫琅:“……”

卫琅收起扇子,目光温润,“走吧。”

两人还没有走近,却发现人群自动让出了一条道路,有皇宫内侍捧诏而来,神色严肃。

“这位就是秦隽秦公子了吗?陛下有诏,秦隽收复长安、灭胡有功,钦点为渔阳太守,三月之内到任,不得有误。”

秦隽张了张嘴,似乎有问题要问的模样,然而不等他开口,那内侍就冷漠地将任职诏书塞到了秦隽手中,急匆匆地离去了。

秦隽展开诏书,卫琅走到他身边,细细看了看那诏书。

“没有错,确实是陛下的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