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里那么多种忠心耿耿的鲜嫩小白菜,秦隽根本不缺他这个浑身风险的老油条。
“你若死在随城也便罢了,可你偏偏活着走到我跟前。”
秦隽摇摇头,“随手杀了?总觉得有点可惜啊。白白养着?我可不是冤大头。那就只能继续用咯。”
“那现在跟随我的下属们呢?”
“自然是赋闲在家,待我日后我按需征召。”
秦隽提点了齐珉,“他们跟你可不一样,像那崔子颂,他就是在家待一辈子,崔氏也养得起他,又不花我的钱。”
齐珉有什么?齐珉兵败被抓之后财产都是秦隽的,齐珉什么都没有。
齐珉无语:“你不怕我暗存反心,私联从前下属。”
“这有什么好怕的?”秦隽微微一笑,“我还要多谢你为我钓鱼。”
到时候也好叫他看看水里都藏着哪些不安分的东西,正好一波送走。
齐珉突然沉沉叹了口气。
“若我十年前遇见你,倒是很好。”
就不必兜兜转转忙这些年。
秦隽没理他,十年前齐珉二十多岁正是意气风发,可自己才十五岁四处招猫逗狗,就算人群里遇见了,最终也是擦肩而过。
但是他这一牢骚,叫秦隽意识到自己也不年轻了,甚至按虚岁二十七,四舍五入都要奔三了。
秦隽很不爽。
“你到底干不干,不干就自个去挑个宅子圈着算了。”
“那自然不能让主公白养着我。”
齐珉掀起袍子跪下,一丝不苟地行了个板板正正的礼,“听闻主公欲改革荆扬盐铁制度,齐珉不才,愿担此任。”
盐铁相关,素来是得罪人的活,北方数州里秦隽根基深厚,但是在冀州、豫州和兖州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阻碍,其间腥风血雨不足为外人道。
北边都改了,没道理南边不改。
但是派谁去呢,秦隽也在想这个问题。
这是得罪人的事,当初钟睦接了改革冀、兖两州的任务,一天甚至能遇到三次刺杀,走在路上都有人悄摸砸臭鸡蛋。
有关荆扬两州,秦隽总不能再派钟睦去。
钟睦是有经验,但是他对秦隽忠心耿耿,从当年在洛阳跟着他开始,一路走来又有功劳又有苦劳,秦隽并不打算把他往靶子的方向培养。
如今齐珉自愿接过这个任务,既是给秦隽的投名状,也是故意树敌,好叫秦隽放心自己。
秦隽确实很满意。
齐珉回去之后,他居住的院子里生活标准都提高了不少。
至于他那些从前的下属们,文官们就地解散,各回各家。
武官们则是由秦隽挑着见了几个,可惜秦隽在这方面眼界比较高,最后只挑中了一个擅守城的单宏才,把他送去了凉州赵玄那边任个副将调教调教接着用。
之后秦隽顾不上齐珉等人,毕竟考核没几日就要开始了。
颍川的考试号舍早就建好,其他的考试工作也都准备齐全。
参与考核的大多是书院的学生们,他们都是这样考进书院的,自然不会对考试号舍陌生。
至于那些被秦隽特予考试资格的人,他们也不是傻的,自然提前打听过考试情况,也不会对这号舍一抹黑。
因而到了考核当天,号舍外又排起了几串长队。
跟当初入学的时候差不多,要在号舍里待的时间更久了,除却他们平时学的经史、策论、律法、数算,还又多了一门额外的实务分析考试,算起来总的要在里面待上两天半。
旁的他们都学过,心里总是有数的,但是这最后一门没听说过的,却是叫人有些拿捏不定。
太阳升升落落,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