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窦秉德借他兵,如今只要他不作死,秦隽就不会对他赶尽杀绝。
窦老夫人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只要窦秉德肯听他娘的话,自然能太太平平做个富家翁安享晚年。
几日后,韩锐等人来到颍川。
齐珉等人暂且安置在一处别院里看管着,崔信和韩锐几人率先来见秦隽。
主要是汇报一些荆州的事情,因为秦隽对于那边本就有所掌控,所以没有花太长时间就给说完了。
说完正事,秦隽看看时间也不早了,便挥挥手道,“行了,都回去休息吧,这段时间都累得不轻,明日再见齐玉臻。”
次日上午,秦隽在他居住的颍川官署见齐珉。
齐珉虽为阶下囚,但是秦隽这边的人对他仍是多有礼遇,所以他来之前特意沐浴换了衣服,全身都收拾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才来见秦隽。
与之相比,秦隽坐在有点年头的官署里,穿着件纯黑色的简单袍子,头发半束地歪在椅子上看公文,便多少显得有些不修边幅。
齐珉步子一顿,一时间有些迟疑,秦元弋……倒是和他想象的不一样。
秦隽听见脚步声便将手里的文卷往一边的矮几上一抛,“齐兄来了呀。”
他上下看了齐珉两眼,虽然是第一次见面,语气却熟稔地像多年未见的好友,“早听闻齐兄是汝颍一带出名的才俊,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
齐珉:“?”
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现在见面……不应该是这个场面吧?
齐珉想不通,便也不再想,直接沉默着不说话了。
秦隽还在问:“听说随城城破的时候,齐兄甘愿束手就擒,唯一的要求便是与我见一面,如今见到了,齐兄为何不说话呢?”
齐珉默然。
他有些匪夷所思地看向带他过来的崔信,很想说,你家主公平时就这样吗?
这怎么说话的,什么叫为了见他一面甘愿束手就擒?
崔信没看懂齐珉啥意思,他跟着问,“是啊,你不是很想见我家主公的吗,怎么不说话啊。”
齐珉:“。”
他在期待什么?
齐珉无奈道:“本也没什么想说的,输了,是我实力不够怨不得旁人,但总要看看赢了我的人究竟是何模样吧,现在看到了,也就够了。”
其实他来的时候想了挺多的,他想问秦隽用来炸城门的东西是什么,想问秦隽为什么能有这么多奇思妙想,想看看自己和秦隽的差距究竟在哪里。
但是现在他又觉得没那个必要。
输了就是输了,就算刨根问底想清楚又如何,还能带到下辈子不成?
秦隽摇摇头,“这就够了吗?不见得吧。”
他不等齐珉反应便道,“我看齐兄走这一趟,主要目的应当是想看看我何德何能胜你一筹,但除此之外,还是齐兄心有不甘。”
齐珉哑然,“我不甘?我有什么不甘……”
“齐兄是颍川颇有名望的才俊,背景却连寒门都算不上,昔年崔老应邀于颍川讲学三日,齐兄偷偷入场旁听,怕被人发现故而躲在水畔树上,一连三日不曾下树,最终饥寒交迫从树上落入水中,崔老感念齐兄求学之心,故而破格收齐兄为弟子,入清河书院。”
秦隽道:“齐兄当时躲在树上听学时,心里想的是什么呢?”
齐珉看向秦隽,这已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如今甚少有人与他面前提起,但齐珉始终不曾忘记。
在那之前,他生父是码头的一个搬运工,被倾倒的货箱砸死,母亲改嫁,自己跟着叔父们吃百家饭勉强长大。
除了那点不值钱的聪明伶俐,他没有什么可以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