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无往不利的城下挑衅环节也果然失去了效果,周横根本不理会这些。
段寒松简单地让人发起了一次攻势试探了一下,发现强攻有些勉强,就直接也带着人在城下安营扎寨了。
没必要跟周横耗,不如让士兵们歇一歇,等攻城器械之类的运来,安平早晚要被拿下的。
何况……他们主公占据了整个北方,冀州可以说是被秦隽半包围的,谁又曾说动兵的只有青州呢?
周横守城不出,确实是挡住了青霄军,可是换个角度想,何尝不是青霄军将周横牵制在了安平?
窦昌麾下除了周横,能用的人还有多少?
顾头不顾尾,顾东难顾西,已是无力回天。
段寒松平静地坐在营帐之中看兵书,他大约是秦隽麾下年轻小将之中最为沉稳靠谱的一个了,若是颜知乐、陈起带兵,此时必然已经生气着急,想办法要尽快拿下安平了。
都想第一个攻入邺城,而不会甘心被周横挡在这里。
但是段寒松却沉得住气,还能淡定地看兵书,安安心心地等后方送来攻城器械和补给。
甚至他还有条不紊地吩咐下属们注意夜间巡逻,警惕周横晚上来偷袭,或者敌军斥候潜入烧毁粮草。
青霄军在安平暂时和周横陷入僵局,而邺城里众人现在已经是慌了神了。
窦昌前脚将文胜和丁适派去打兖州,眼下甚至可能才刚到兖州边上,结果东边青霄军就连下两郡。
就算他连夜派了周横过去,可秦隽打定了主意要拿冀州,并州军和凉州军会干看着吗?
冀州西边守城的小将们,能挡得住赵玄或者刘业吗?
没有人对此抱有希望。
有些幕僚已经在劝降了。
“秦元弋是出了名的胸襟宽广,连前朝宗室出身的彭城王等人都没有过多为难,何况主公与秦元弋有旧交,若是归降,想必他不会亏待主公的。”
幕僚们纷纷附和,但是窦昌心中并不情愿。
从前秦隽找他借兵,为此还送礼讨好他,现在他却要反过来向对方低头,寄希望于对方念旧情,窦昌想想都会觉得浑身难受。
他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幕僚们越劝他越气闷,最后硬邦邦道,“哪里就到了这种地步?谁又能说我们一定守不住冀州?”
“这……”
众人都不知该如何接话。
窦昌:“行了,瞧你们一个个的样子,毫无半点志气,真是不像样!”
他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圈,见谋士们低下头,态度又软和下来。
“诸君辅佐本官多年,统管冀州十余载,期间付出了多少心血自不必本官赘述,此时冀州虽有难处,但是尚未到山穷水尽之时,如何能袖手将家业送与旁人呢?”
谋士们闻言,面上生出动摇之色,他们当然也不想放弃冀州,毕竟他们都跟随窦昌多年了,在冀州地位自是风光无限。
而秦隽麾下能人义士众多,对方心胸宽广或许不会为难他们,甚至还可能会愿意给他们出仕的机会,但是他们的身份始终是个瑕疵,竞争又大,他们未必能从那些能人之中挤出头来,很大可能会被分到郡县,甚至村镇。
他们可不是琅琊书院里的那些学生,被分配到各个基层小地方实习也能接受,他们曾走到一州之中的核心高层地位,自然不甘心再从低处爬起。
所以最好还是能继续跟着窦昌,将冀州守下来。
打定主意之后,幕僚郭齐开口道:“那么请主公下令让文将军带兵回来,务必要防住并州和凉州那边的动作,至于兖州就还是需要继续跟进,只要能拿下兖州,就算周将军那边拦不住了,主公也还有一条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