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隽连忙扶他,“琴川先生多虑了,您肯来书院教书是学生们的荣幸,也帮了我大忙,我怎能受此大礼。”
谢泊笑道,“大人才是一番苦心,令人钦佩。”
一番寒暄后众人进城,谢氏在开阳有宅子,不需要秦隽安排客院。
然而到了谢氏的宅子之后,谢璟却没有进去。
他拉住了秦隽的衣袖,温声道,“阿隽快要及冠了,可愿意在州牧府给我安排一间客房,我想为阿隽赞冠,可好?”
秦隽愣了下,如实回答,“我不打算大办冠礼,也没什么条件办,再者我已经有字了,等初九时,师父与我戴上巾冠,府上人一块吃个饭便好了。”
正经的冠礼自然是极其讲究的,要先卜筮吉日,选择大宾和赞冠者,先后加缁布冠、皮弁、爵弁,再由大宾取字,拜宗庙、拜父亲、叔伯、兄弟、乡大夫等,而后飨食。
秦隽……宗庙、父亲、叔伯什么都没有的,他连姓都是自己的,也只有师父和师兄两个亲人,即便加上谢璟,也就三个。
勉强凑一桌麻将罢了,弄什么加冠礼,听着怪麻烦的。
本来也就是世家大族才讲究这个,世上不加冠的人多了去了,秦隽本人也不是太在意。
谢璟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
秦隽笑道,“不过你若是愿意,就跟我回去吧,到时候一起吃个饭。”
谢璟眼眸微亮,“好。”
最后谢璟和谢泊都住进了州牧府,州牧府前身其实是琅琊王的王府,多亏了琅琊王将它修的又大又气派,如今落到秦隽手上才能住得下这么多人。
谢泊和谢璟住在一个院子里,进院后,谢泊就对谢璟说,“在他眼里,谢氏与那崔氏、孔氏都是一样的。”
有客套、利用和防备,而没有归属感和认同感,他从不打算承认自己姓谢,所以于他而言,自己是闻名天下的琴川先生,是要礼遇的贤才,而不是他的叔公。
谢璟当然知道,但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谢氏从未养过阿隽一天,凭什么要求阿隽特殊相待,叔公未免想太多了吧。”
谢泊摇摇头,“我有什么想多不想多,如今谢氏的家主是你,你心里有数就行了。”
谢璟神色淡然,眼眸清亮,“多谢叔公提醒,谢氏是我的家族,阿隽是我的亲弟弟,我一直分得清,阿隽也是。”
秦隽回书房拿起自己看了一半的公文,正是彭城那边,裴羽仙送来的最新的工作汇报。
纺织协会建立之初,秦隽便任命裴羽仙担任纺织协会的会长。
其后裴羽仙一手操办协会上下大小事务,从生疏到如今的业务娴熟,更是凭本事化解了不少心怀不轨的刁难,立了好几次威,坐稳了协会会长之位。
虽然每天都忙得团团转,但如今整个彭城纺织商界没人敢轻视她,她自己亦是享受现在的生活,如今走路都是带风的。
至于徐州官方纺织厂的厂长,秦隽选定了郭玉华。
而后徐州官方纺织厂率先共享出新式纺织机,引得入会的商铺作坊惊喜不已,官方纺织厂地位明确,成了纺织协会的一级会员。
郭玉华通过协会的桥梁与外地商人洽谈,顺利拿下几桩大生意,纺织厂初步开始盈利。
而有了官方纺织厂的带头作用,陆陆续续又有几家作坊分享出了自己的独家织法等,裴羽仙当即提升了这几家作坊的会员等级,然后给予了一大笔投资。
这几家作坊规模都不大,但是之前几十年里被徐州世族垄断压制的没有出头之日,也没有什么渠道可以谈到较大的生意,眼看着家里祖传的技艺就要流失了,没想到官方突然办了个纺织协会。
协会里有规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