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时看向崔老爷子。
崔老爷子:“……希诚先说吧。”
崔信得意地看了眼父亲,毫不客气地坐在崔老爷子身边,从脖子上取出玉佩。
“祖父,您说崔氏嫡系族人的玉在其身故后都会被请回祖祠,是这样吗?百年来可有例外?现在可还有族人死去玉佩遗失的?”
崔老爷子都不必思索就摇头,“倒是有几个例外, 费了番功夫,但也都寻回来了, 并无遗失。”
“您确定吗?”
“当……”
崔老爷子刚想肯定,忽然想到了什么, 神色凝重起来。
“希诚, 你且直言,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崔信深吸一口气, “有人曾见到过我们崔氏的玉佩,而那佩玉之人, 和谢曜之生得极为相像。”
谢璟瞳孔一缩, 失手打翻了酒杯。
崔老爷子倒吸一口冷气, “那人是谁?父亲,我想说的是,二十多天前,我在汝南西平县偶遇一少年,像极了……像极了阿霁。”
谢璟呆住了,他眼神有些怔愣,“娘亲?”
崔老爷子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阿霁……你确定吗?他现在在哪里?”
崔家主神色失落,“他走得太快,我没追上,后来我在汝南遍寻不得,才回来与父亲商议此事。”
“汝南?”
崔信琢磨着有点不对,他家主公前段时日回武陵,恰好要途径汝南。
崔信犹疑了一下,“父亲,我觉得你我所说其实是一人!”
“祖父,族中可还存有姑姑的画像,我要再看看!”
崔信只能想到他家主公长得像谢璟,但是他姑姑长什么样,说实话真记不清,毕竟上次见到姑姑,已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那时他才四五岁,记忆模糊得很。
崔老爷子颤颤巍巍走到床前暗格取出一封泛黄的卷轴,在众人眼前展开。
细腻的绢布上绘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穿着初春的罗衫,手里捧着一卷书,斜倚着凉亭,亭外梨花树落花如雨,整幅画的意境相当唯美。
但是……
崔信一手扶额,这能看出个啥!
虽然画中人颇具神韵,意境也很美,可是这几笔线条要与真人对上,说实话有些困难。
崔老爷子目露期待地看崔信,“希诚,这是你姑姑及笄那年的模样。”
崔信为难,“祖父,你真觉得我能从这画上看出人的具体五官吗?连单双眼皮都瞧不出来啊。您常说谢曜之生得像姑姑,可是你瞧谢曜之,与画上人有半分相像吗?”
“这……”
崔老爷子拿着画左看右看,热泪又夺眶而出,分明很神似啊,是他芳华早逝的小女儿啊!
谢璟也微微沉默,他也瞧着挺像娘亲的,只是相比记忆里娘亲苍白虚弱而满含清愁的模样,画上的娘亲年华正好,青春俏丽。
崔信难言,“主要是你们没见过素描……哎,算了算了,还是从旁的地方考虑吧,咳,我直说吧,我家主公生得与谢曜之有七分像,但是比谢曜之好看得多,算算时日,他二十多天前确实应该途径汝南,不知父亲见过的是不是他。”
“你家主公?秦隽?”
崔家主若有所思,他先前并没有见过秦隽,所以不知道是不是他,如此一说,他需要去见见这位崔信时常提起的幽州牧了。
崔老爷子蹙眉,“我见过那孩子,但当时……当时我便觉得他着实面善!可始终想不起来是哪里面善!”
谢璟静静地听着,闻言抬起头定定看着崔信,“他现在在哪里?他在武陵吗?”
崔家主:“他在武陵是吧,我现在就出发去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