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斯低头要吻他,安瑟尔正巧侧开脸,唇角被啄了一口,皇太子也没多想,只是不舍道:“安瑟尔,我爱你。”
安瑟尔,我爱你。
等他离开,安瑟尔眼里的笑意也没有淡去。
路易斯说了很多次“我爱你”,安瑟尔其实是相信的,情欲会让亚兽爱上自己的兽人,也容易让兽人产生同样的错觉。
只是所有的暴力、逼迫、蛮横都不是爱情,他们曲解了自己深入骨髓的占有欲。
他当年何尝不是如此沦陷过呢,所以路易斯说想他,因为他的“死亡”而伤心难过,他也不觉得那是假话。
浴室里,安瑟尔看着镜子中脸色苍白的亚兽,他的瞳色深沉,凌乱的黑发稍微长了一些,整张脸上,只有嘴唇透着一点红色。
安瑟尔扣上衬衣扣子,才发现脖子上的鲜红吻痕根本遮不住。
他今晚要去阿瑞斯家里,路易斯示威的心思昭然若揭,安瑟尔摸着脖颈,竟然只觉得好笑。
其实和路易斯磨合的这几天下来,他逐渐找到一种微妙的生活状态,不需要付出什么,就能活得很轻松。
只要他不去触他们的底线,就算他不主动不付出也可以,他们想对他好,想要限制他的自由,让他做一位乖巧听话妻子,他可以接受,只是再多的,他也做不到了。也幸好,除了晚上的房事需求,安瑟尔这个妻子也没有什么要做的。
在药膏的发酵下,他甚至能从情事里感受到欢愉,如果不谈爱恨,这样的生活几乎没有什么不好的。
趋利避害是生物的本能,而安瑟尔最擅长的就是避开那些会令他伤心的因素,当年他可以无视自己的感情,现在也可以无视别人的。
至少他发现,其实很多时候,几句软话就能解决很多事情,不去执着地要求,也就不会伤心难过,至于真不真诚、喜不喜欢,谁去在乎呢?
他已经能够坦然面对命运对他的苛责,也逐渐明白如何让自己活得更好。
三十一岁这一年,安瑟尔终于在无望的反抗与挣扎中学会了释然。
在某个平淡无奇的清晨。
也许真的只有置之死地才能后生吧,安瑟尔突然明白,他只是没有什么再能失去。
下班的时候还算早,安瑟尔午饭时准备了礼物,打算回家一趟再去元帅府,莱茵的肚子大了,全家人都很紧张,安瑟尔喜欢和他相处,也期待还没有出生的小侄子。
桑德拉年前刚刚升职,莱茵出生贵族,再加上嫁入皇室的安瑟尔,卡佩罗家族已有复兴的姿态,许多旁支亲戚也逐渐往帝星转回。
他的小侄子一定会备受宠爱。
安瑟尔才出实验楼,便看见了一架小型飞行器迎过来,印着独属于军部的烫金标志,门后是一位陌生而严肃的军官,眉眼很有特色,是母星东方人的长相。
安瑟尔在三方会议室见过他,应当属于军部高层。
对方黝黑的瞳色带着军人独有的坚毅,他一本正经地沉声道:“受元帅阁下的命令,邀请殿下……”
“老白,不要这么严肃嘛,安瑟尔殿下,真巧。”从他身后探头的西蒙副官满脸笑容,热情地邀请道,“今天正好去验一批军需机甲,元帅还没有回来,殿下不介意的话,让我们一道儿送您回去?”
两人各执其词,安瑟尔已经明白他们的意思,黄昏的太阳有些刺眼,他看了一眼手里的礼物,就看见面前的两个人腰背挺直,目光穿过他的身后,显然是长官到来了。
“安瑟尔。”清冷的声音果然在身后响起,安瑟尔回头,一身军装的银发军官弯了弯唇角,“一起回去吧。”
西蒙他们已经让了路,安瑟尔点头,“谢谢。”
他走进去,阿瑞斯跟在后面,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