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凛彻的目光落在香囊的针脚上,默了片刻,问:“只给我一人绣了吗?”

“还有祖母、四郎。”

“夫君,手。”

他乖乖照做,伸出左手。虽然不明白妻子想干什么……

他的手掌很宽大修长,洛瑜把五色长命缕系在他手腕,然后抚过他手心掌纹,摸到了一片粗砺的茧,顿时有些心疼。那只大手合拢,将她的小手握住,顺着纤柔白皙的指节轻轻摩挲着。

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洛瑜心底却漾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去年今时,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竟会与祁凛彻结为夫妻。

犹记得当初卫老夫人说起这门婚事时,她怔然半晌,脑海中才模糊记起一张冷漠凌厉的脸。

那时的她,与这位“三表兄”照面的次数不过两次,连话都不曾说过一句……

姻缘到底是天定,还是人为,她这一霎那忽然觉得,并不那么重要了,真心以待,才最难能可贵。

祁凛彻呢,自是不知她作何想,却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与方才吃荔枝时的状态迥异,心中突突一跳,仿佛两人此刻在临别一般……

他低头看着腕上的五彩绳,像极了刑房内的套索,不断收紧他的咽喉、血管、心脏,直至无力回天。

他嗓音微颤,语气稍显急促地问:“你……要说什么?”

“嗯?”洛瑜歪头看他,自己并没有什么想说的啊。迎着他幽深的眼眸,她想了想,只得捡起方才的话头:“这是长命缕,避灾除病,益寿延年,夫君可要记着戴到六月初六,剪下来扔到河里,是为送灾。”

“没有别的了?”

“还应该有什么?”

“……”

*

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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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瑜好不容易消停两天的眼角又开始狂跳不止,跳得她脑仁儿疼。所谓“左眼跳福,右眼跳灾”,她此刻正是那“坐以待灾”的人。

只是没想到,“灾”很快就寻上门来了,丝毫不给她“未雨绸缪”的机会。

“我若记得不差,郭管家在侯府少说也有十多个年头了吧。”

跪在地上的人重重磕了个响头:“回三夫人的话,是的,已二十二年了。”

洛瑜哼笑一声,“既如此,郭管家应当比我更清楚,府里头犯了事的下人,该如何处置。你身为长房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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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心不足,不仅瞒着主子偷金银收贿赂,眼下还逼死……”

她略一停顿,朝云萝使了个眼色,云萝会意,立即出门将一丫鬟带了进来。她接着道:“还逼得人跳井。郭管家,不妨说说看,该怎么处置你自己呢?”

她的语气一向温和,此时却带着一股威严。

“三夫人明鉴,小的从未有过贪心之举。”郭管家朝旁看去一眼,“分明是这婢女不安分……“

被他反咬一口,丫鬟气得抖如筛糠,骂道:“郭春!呸!不要脸的狗玩意儿!当初你答应了我什么,现在全成了放屁是吗!”

洛瑜对这丫鬟倒是有点儿印象,正是她熙止院里的,负责洒扫的活计,至于为何会与长房的郭管家扯上干系……

郭管家平日帮着季氏打点铺子田庄,少不得从中捞点儿油水,他又是个钱窟窿里打筋斗的人,这么多年下来,钱袋儿鼓囊囊。

只是没成想,长房一朝落势,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