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老夫人只是来凑个趣儿,并没有往前头走,在末尾寻了个位置就坐下了。年纪大了眼神儿也就没那么好使了,不过是听个咿咿呀呀的热闹声儿。她让洛瑜带着祁卉圆去前面听戏,洛瑜牵着祁卉圆去了梁氏身旁坐着,自己则转身朝后走,想去陪在卫老夫人身边。

戏台下的光微弱昏暗,洛瑜担心扰到他人看戏的视线,于是猫着腰走着。脚下一时不防,绊了个趔趄,眼看就要朝前倾去,一双结实有力的手及时揽住了她。

她撞到一具温热的胸膛,鼻尖闻到淡淡苦橘香。不是祁凛彻。

洛瑜愕然仰头,入目是祁淮礼温润如玉的脸。

这时,台上戏子正唱道:“柳阴中忽噪新蝉,见流萤飞来庭院。听菱歌何处?画船归晚。只见玉绳低度,朱户无声,此景尤堪恋……”

第44章 心猿意马 祁凛彻却偏生不肯饶她,他微……

洛瑜略显狼狈和慌乱, 回到卫老夫人身旁坐下,所幸卫老夫人只是笑着恼了她一句“黏人”,并未发现她的异样。

台上换了一折戏, 抑扬顿挫的唱词,跌宕起伏的桥段,众人纷纷抚掌叫好。可洛瑜一个词儿都没听进去, 她正忙着平复急促的心跳声。

分明隔着厚厚的缎袄, 但似乎仍能感觉到其上残存的余温正灼着她的背, 令她有些不适。

刚刚险些崴倒,是祁淮礼及时扶稳了她。周围的人皆沉浸在戏折子里,纵是有人分神瞧过来一眼,也只会当作是弟妹绊倒, 被好心的兄长扶了一把。仅此而已, 不会惹人多想。

洛瑜自然更不会多想。

“谢过兄长。”她匆忙道了谢。然而直起身的瞬间, 祁淮礼竟就势顺着她的动作倾了过来。洛瑜骤然撞进他幽深如渊的眼眸,在昏沉的光线里紧锁着她,像是守株的猎人终于等到了他的那只兔子。

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 这姿势实在不雅, 她像是在主动投怀送抱,显得有些意味不明的暧昧, 这令她颇为难堪,甚至生出一丝恼意。

祁淮礼复杂难言的目光悲伤地望着她,似乎有很多想说的话无法言之于口。

洛瑜辨不太真切, 也不想去辨清。

她一颗心几欲跳出胸腔, 耳边嗡嗡鸣响。他是侯府矜贵的世子爷,是她兄长,他不过及时伸手扶她免于摔倒, 换作旁人同样会搭一把手,再正常不过。

不过短短几息的功夫,却彷佛过了几载。那股若有若无的苦橘香萦绕在鼻尖,很陌生,她急急向后撤开一步,规矩地朝他欠了个身,旋即忙往卫老夫人坐着的方向走去,脚步有些不稳。

心跳渐渐缓了下来,她舒出一口气。蓦地察觉到右前方有一道视线钉在自己身上,她眼角一跳,立即向右扫去,却并未捕捉到那抹视线。晦暗的光线下,右前方的祁淮礼身姿端正挺拔,目视前方在认真地听戏。

洛瑜收回目光,暗道自己怎么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定然是自己想岔了,兄长光风霁月般清隽的人,沉稳持重,怎会逾矩?

跟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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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会儿戏,她的目光再次环视了一圈,没见到祁凛彻。也是,他素来不喜这等吵闹的场合,莫不是又去了刑部办差?

她轻叹口气,莫名觉得这精彩的戏折子竟索然无味了。

卫老夫人没等戏演完困意就上来了,洛瑜正好也不想再待在此处,于是照顾祖母回明善堂。

从园里出来,方没走几步,忽听得身后一阵急乱的脚步声渐近,洛瑜正要转头,身后之人已经火急火燎地擦着她肩膀朝前飞奔而去了。夜风里拂来一句:“贺郎来了吗?”

这句话洛瑜听得真切,她看着前头那抹欢快明俏的身影若有所思,几乎是下意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