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湿眼眶,“九妍多谢夫人搭救。当日在茶肆,我听闻夫人是从京城而来,心里实在恐慌惊惧,因听茶客闲聊时说起有朝廷官员来了湖州,我很害怕,怕对我们一家赶尽杀绝……”
故而那日她才会在茶肆里要求掌柜结算工钱,便是打着离开湖州的准备。或许是因缘巧合,又或许是岳大娘的两个儿子在天有灵,教她遇到了心善的夫人,甚至万没想到,还能来到京城去刑部录供,与其他受害者亲属一起,为亡者讨个公道。
两厢又说了会儿话,将误会解开后,洛瑜让她们不必再言谢,宽慰了几句后,她转而关心道:“明儿就是除夕了,你们初来京城,可有地儿住?”
岳大娘说道:“天家宽厚仁慈,特赐了一座房子给我们这些来京城的人住着,”她抹了把泪,“连过节的新衣裳、吃食,还有炮仗这些都有……天老爷有眼啊!”
“如此便好。”洛瑜颔首。只是行刑日要从开春等到初秋,还有大半年,她看了眼厨娘显怀的肚子,说了句“稍等片刻”,便起身往里间走去。
出来时,她将手中一个信封交到厨娘手中,说道:“你如今有孕在身,若感不适,可拿此信去昭宁街的澄仁药铺。抓药、或是看诊都可。”
厨娘颤抖着手接过,再次郑重一揖,含泪感激:“多谢夫人。他日若夫人有需,尽管派人找我。”
洛瑜笑着应了,自然没有想过非要厨娘的报答。
转眼岁末,到了大年三十除夕日,祁凛彻难得再次休沐上一回还是去踏秋。
晚上府中有家宴,往年都是长房季氏操办,今年方敏如学着掌中馈,于是两人一道儿张罗着,更喜庆热闹了些。下人今晚被允许出府去逛一逛,京城年节这几日都有庙会、烟火、杂耍、夜市,还能看社戏,精彩又壮观。
府里彩灯连悬,火树银花,晃如白昼。
一大家子人围聚一处,吃着团圆饭。与往年还有一点儿不同的是,平日里连个影子都见不到的三郎,此时也坐在桌旁。他冷峻肃杀的神情与这热闹温馨的除夕夜格格不入,按说他是晚辈,该给长房、二房的长辈敬酒、哪怕说句吉祥话也是应当,然而他冷冰冰的脸色比外头下的雪更令人忍不住打寒噤,瞧瞧,他周围都无人问津。
哦,倒也还是有的,那位表姑娘,如今的三夫人,正坐在他身侧呢,众人心中不免替她可怜:她指不定早被他的凶煞气场冻僵了。
然而,眼尖的梁氏却发现了,三郎不仅给她妻子夹了菜,两人的手还在桌底下牵着呢!
梁氏垂头看着碗底的羊肉,惊得眼睛都瞪直了,她心里头万分笃定,明儿个的太阳定是打西边儿升起的!
压下心中波涛翻滚的震惊后,她若无其事地重新抬起头来,结果这不经意一扫,发现长房的世子爷脸色不太好,阴沉得像骤雨倾盆的天色……
侯府还专门请了戏班子,家宴过后,众人感兴趣的就先去点戏折子了。卫老夫人今日精神不错,由洛瑜和余嬷嬷搀扶着一道儿去凑凑热闹。
“祖母!三嫂!”
祁卉圆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笑嘻嘻纳了个万福,“恭贺新禧!祖母福寿绵长!百岁常安!三嫂诸事顺意!多多发财!”
卫老夫人笑她:“小机灵鬼。”于是让余嬷嬷把早就备好的压岁红封给祁卉圆。洛瑜摸摸祁卉圆的脑袋,也说了句“恭贺新禧”,同样掏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红封给了她,“也祝卉圆新的一岁喜乐平安、得偿所愿。”
这时,戏台子那边已开场,有角唱道:“只觉荷香十里,新月一钩,此景佳无限……”
祁卉圆得了两个红封,开心笑得虎牙都露了出来,挽着洛瑜的胳膊:“多谢三嫂的祝福,还有多谢三嫂从湖州买回来的牛肉脯干,可太好吃了!我好喜欢!嘻嘻,也喜欢三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