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之用,她偶尔会过去抽检,不过四郎静不下心,常常学不到半个时辰就闹着要出去玩儿。

书房前栽了棵小桂花树,经昨儿一夜的狂风骤雨,枝桠垂弯,花瓣混着雨水零落在地。

她匆匆扫过,视线刚转到书房门上,门就立即从内打开,一个清瘦的人影儿跑将出来,乍一见到她,又惊又喜:“三嫂?三嫂!”

“四郎?怎么慌里慌张的?夫子布置的课业可完成……”

“三嫂,”四郎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她跟前儿,压着声儿紧张道:“三哥正在里头呢,好吓人,三嫂你别进去啦。”说罢,飞也似地跑开了,“我我我还是去找祖母吧!”

“哎四郎!祖母睡下了……”

洛瑜伸手拉他,却抓了个空,那个人影儿踩着积水眨眼就窜出去几步远了。

无奈,她只得进了书房。说是书房,实则里头并无多少藏书,书架子上空荡得很,胡乱散放着一些书册典籍,都是四郎的。这两日降寒,云萝备了个炭盆给四郎温书习字时取暖,房门一敞,凉风呼啦啦钻进来,炭火星子燃得更欢快了。

她轻阖上门,视线一转,待看清人后,不由笑出声来。

第22章 无人关心 “方才未听清你说了什么。”……

外头雨雾氤氲,屋内烛芒曳明,照见那张方漆木桌后坐着的人影格外高大伟岸。

偏生他懒散靠在椅背上,凤眸低垂,眉心微拧,看着手中一卷案册。乍然打眼瞧过去,颇像一执着生死薄、好似正踟蹰着今夜该勾谁的魂儿交差的凶煞阎王。

此阎王察觉到动静,视线朝她看过来,挑挑眉问道:“做甚笑这么高兴?”

“你这幅模样,怪不得四郎被你吓跑了呢。”屋里暖和,洛瑜把袖炉放在桌沿边,眉眼间的笑意还没有褪去。

如若不是这几日与他有了些接触,相处下来,觉得他也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凶戾与冷漠,不然的话,她恐与四郎一样,早被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祁凛彻放下书卷,想了想,蹙眉道:“我不过是看了他一眼。”

桌面一片狼藉,四郎把书册扔得到处倒是,洛瑜正一一规整,闻言,动作稍顿,笑意也立时跟着僵滞了一瞬。

四郎与祁凛彻虽不同母,却是同父所生,按说兄弟之间关系和睦亲厚,但他俩明显话都说不上几句,尤其四郎还如此畏惧他……她想起那会儿在明善堂时,四郎亲切地挨着祁淮礼,却对他畏而远之。

“在想什么?”祁凛彻蓦地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你也被我这一眼吓着了?”

洛瑜摇头说没有,迟疑着问:“夫君,你与四郎的关系一向如此吗?”

“如哪般?”

“就是……”

被亲人疏远但这话洛瑜不好直白说出来,心里竟莫名生出一丝心疼。记得卫老夫人先前说过,祁凛彻总是独来独往,她当时还曾暗自纳闷,府里竟无人关心他?

眼下再细细一思量,她把侯府里的人想了个圈儿,除却卫老夫人,还当真没有人关切过他,就连府里的一些个下人都当三房不存在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