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瑜见他顿了动作,这才讪笑收回手。声音软软的,像是在哄他:“我如今好歹是当家主母,在这亭子里头亲……拉拉扯扯不像话,仔细遭人瞧见了,成何体统。”
接着装模作样替他理一理起皱的衣襟,又不自然地抚过鬓边碎发挽至耳后,清咳一声掩饰,眼梢忽地瞥见不远处立着一道熟悉的人影。
她顿时大窘,转首看去:“四郎?”
四郎小小年纪,藏不住事儿,脸上已飞过一抹薄红,低垂着眼走到两人跟前儿来,也不敢抬头,伸手递过两杯冷饮,“三哥,三嫂,天气炎热,这是我下学时顺道买的荔枝膏水……解渴……”
洛瑜从祁凛彻怀中下来,笑着接过自己那一杯,“多谢四郎,有心了。”
祁凛彻目光淡淡扫过四郎,以及那杯还冒着凉气儿的冷饮。印象里这位四弟每回见了他,跑得比兔子还快。
又见洛瑜在旁直冲他使眼色,如何不明白她的意思,定是在缓和兄弟两的关系呢。
他无奈接过,生硬地说了句:“多谢四弟。”
四郎摆手不迭,“不客气”三个字说得险些嘴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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燎沉香,消溽暑,正是一年里最热的时候。
洛瑜灌下一大口伏茶,继续埋首案前,盘完账目眼睛发酸,写完回贴手腕疼,身上也黏腻腻的不得劲儿。
已近夜里亥时,但白日里的余热似乎还未消退,蝉鸣阵阵,一浪赛过一浪,快要将屋顶掀翻了似的。
祁凛彻沐浴完,见她秀眉倒蹙,还没有歇息的意思,遂问怎么了。洛瑜扬扬下颌,“这些……还没完事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