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淋面目全非。
洛瑜避开他黏在自己身上的那道视线。他浑身湿透, 不必细想, 定是冒雨赶来。但她心里攒着气,不想去知道他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鬼没捉住,打错了人。
屋内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云萝有些尴尬, 她刚刚可没收住劲儿, 哐哐一顿打,谁知这鬼, 不,这人是自己的主子啊!她偷偷把木棍往背后藏去,借着火折子的光, 飞快觑了眼三爷, 惨兮兮又摇尾乞怜的模样,她心底竟生出几分不合时宜的解气,谁让三爷不仅误会娘子, 还说那伤人的话,该打!
只有何管家不知其间细节,心道完了完了,主子在庄子里挨一顿臭打,这下该如何收场?他的管家位置可算是做到头儿了!爹娘!儿子说不定过几日就能下去见你们了……
他这厢正悲悲戚戚,洛瑜却未优柔寡断,迅速吹熄火折子。
何管家瑟瑟发抖:“还还还……还捉啊?”
“当然!”
岂料不是所有事都十分赶巧没等来鬼,等来了天亮。
山雨方歇,朝露待日晞。熬了一宿,洛瑜让云萝和何管家自去歇一会儿,那“鬼”白日里必定是不会来。
到了东院,祁凛彻像条尾巴似的赖在她身后。昨夜她紧着心神捉鬼,没心思理会他,倒是何管家忙前忙后殷勤地为他备热水沐浴。
她进屋,在他即将跟着踏进来的前一刻说道:“祁大人止步。”
接着嘭地一声把门重重阖上,将人关在门外,最后一眼扫到他仍穿着昨日那身还未干透的湿衣裳。
……
峿清庄山环水抱,紧邻太朗山,背靠峿清湖,水光山色,亭轩花树,尽收眼帘。
雨过天晴,正是酉初时分,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波光粼粼,云萝在舟前轻轻摇橹,欸乃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