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抬头看了一眼默德,有点踌躇,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况且苏姑娘现在已经和九王爷订了婚,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以九王爷的地位,这件事就是在以前,咱们也没有转机。”

沈默德听了这话,整个人的魂都像完全脱离了躯壳,目光涣散而哀伤,原本苍白的脸上更是显得铁青,他默立了良久,对福伯说:“福伯,我想一个人静静,你下去吧。”

福伯看着他,担忧地说:“少爷,你要想开点,自己保重好身体。”他摇了摇头,最终还是退下了,他知道以默德的性子,这件事得他自己想通了才行,否则他说得多了,反而适得其反。同时,他又在心里怨恨起苏时兴,要不是她或许少爷现在会好受点,实在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变了主意,他原本以为时兴对默德的情意可以再延续一段时间,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变化得这么快。但是,当初要不是她,少爷能坚持到现在吗?她的选择没有错,换了谁都无法诟病她的选择,当初问她准话时,她也并没有给出明确答案,似乎这一切又是怪不得她的。但福伯心里还是难掩失望,他原本以为苏时兴和其他人并不一样,想不到她也难跳出俗套,对功名利禄还是有常人那样的渴望,这世上,估计只有少爷那样的商人,才会有那种忠肝义胆,到头来,还是因为一场病,而众叛亲离,人世淡漠他活了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只是,他不忍心让像默德这样难得的赤子受到这种折磨。

沈默德站了良久,最终他身子一软,瘫倒在地上,口中吐出一大口鲜血,喃喃地叫了一声:“时兴,你怎么能,你怎么能,我,我”然后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时兴穿着大红的喜服,盖着红色的盖头,时兴是新娘,而他是新郎。他激动地握着时兴的手,说“时兴,我终于能娶你了。”他揭开时兴的盖头,时兴还是那么秀美,她抱着他说:“默德,我嫁给你了。你高兴吗?”默德摸着她的头,说:“我当然高兴了,时兴,今天是我最高兴的日子了。”他低下头,准备去吻时兴,他想要时兴,现在就要。以前他生病时,总是避免着和时兴亲密接触,怕不小心把病传染给她,现在他终于可以亲近时兴了,然而他还没吻到时兴,下一秒,就变成了时兴正在和别人拜堂成亲,他顿时肝胆俱裂,喊道:“时兴,不要,时兴,时兴。”

默德立刻坐了起来,他一身大汗。福伯见他醒了,连忙哑着声音安抚他:“少爷,你醒了,快躺下,你的身子还没完全恢复了。”默德这才从浑噩中回过神来,他见福伯眼睛通红,面上掩不住的倦色,知道福伯为了照顾他,怕是根本没怎么休息,他心下惭愧,躺了下去,问福伯:“福伯,我睡了几天了?”福伯叹了一口气说:“少爷,你已经睡了三天了。还有,少爷,我刚刚听见你叫苏姑娘了。”默德听见他讲苏姑娘三个字,心里感到沉甸甸的,但他不想让福伯为他担心,便说:“我刚刚梦到时兴了,福伯,您不用担心,这点事我能熬得过去,当年我也不是熬了过来嘛。”福伯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说:“老奴倒是希望少爷能真的忘了,少爷,你好像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沈默德靠着床头坐着,抬起他那双苍白的大手,手上的纹路仍是那么清晰,他小时候有个道士到他家里作客,那道士四处云游,听说颇有些本事,沈老爷对那道士礼遇有加,客宴上沈老爷的两位公子和小姐坐在沈老爷和夫人的周围。席上沈夫人让道士替默德他们几兄妹看了手相,看到默德时,道士看了他一眼,对沈老爷和沈夫人说:“贵公子乃大富大贵之命相,但运势多有波折,公子命中有一大劫,若得贵人相助,度过劫难,今后便得圆满。若是度不过,公子怕是难逃此劫。”沈老爷及夫人听完这话,问道士有何化解之术,那道士只是摇头,道:“世上只有观相预测之术,修改命运,违背自然之说,皆是虚传妄断,这一切得看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