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的眼睫,戚许喉结滚动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点舍不得把他叫醒。

然后当天晚上他就做了一个混乱又旖旎的梦。

等醒过来的时候内裤脏了。

戚许在床上愣神愣了很久,脑海中同时循环播放他在梦境中看到的内容,最后抬起手来给了自己一个重重的耳光。

然而,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开就关不上了。

当时只有十七岁的戚许逐渐意识到他对虞青砚的喜欢似乎远比他想象中还要多。

他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将目光落在虞青砚身上,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挑的弧度会觉得心动,看到他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拿毛巾擦头发的样子会口干舌燥,看到有其他人跟虞青砚勾肩搭背会想阻止,甚至有时候闻到虞青砚身上的味道都会起反应......

戚许知道这是不对的。

他在心里唾弃自己,拼了命想要纠正自己,甚至有一段时间都进来躲着虞青砚,主动申请在学校上早晚自习,用这种方式减少自己和他见面。

可越压抑就越容易露出破绽。

真正被虞青砚察觉到不对的那天,戚许脑子里“嗡”地一声,脸上血色褪尽,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极度难堪跟极度害怕的情绪同时出现,以至于他第一反应攥住了虞青砚的胳膊。

在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后,又有些僵硬地把手松开。

他甚至不敢去看虞青砚的反应。

戚许也没脸替自己辩解,他只是哑着嗓子,垂着头跟虞青砚说他明天就搬出去。

虞青砚当时没说话。

接近十几秒的沉默对戚许来说就像一场漫长的凌迟。

他感觉到强烈的无地自容,恨不得地上有个缝能立刻钻进去虞青砚一直把他看作晚辈,他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恶心?会不会后悔这几年对他这么好?他以后还能不能叫他小叔叔?他们还能不能继续保持联系?

然而就在戚许准备立刻在虞青砚眼前消失的时候,虞青砚竟然心软了。

他大概从来没预料到会有这种超出控制的发展,半晌之后斟酌着措辞问他:“......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戚许对上他的眼睛,也张了张口,半晌后垂着眼皮低声回答,“不记得了。”

或许是再过半年多戚许就要高考了,又或许是许岚当年对虞青砚的恩情实在太重,最后虞青砚没让戚许搬走。

他们在同一个屋檐下过了一段不尴不尬的日子。

可即使是这样,戚许也在这种不尴不尬的状态中感受到一点微妙的满足,他想,就算他永远也无法得偿所愿,但只要能继续保持这种状态,或许也很好。

但在他面前随意惯了的虞青砚却觉得有些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