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之中,他似乎听见希奥多亲王叫了他的名字。
声音低沉,是那种令洛厄尔觉得熟悉至极,却又有些陌生和复杂的语气。
心头重重一跳,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灼热发烫的后颈蓦地感受到尖锐一疼
“这是最后一次。”
陆慎将针管中的药剂推进洛厄尔的皮肤里,用很沉很沉,情绪难辨的语气说:“以后不会再让你用这个。”
洛厄尔瞳孔微缩。
随着冰凉药剂在顷刻间进入他的身体,他怎么可能分辨不出来希奥多亲王给他用了什么?
......是抑制剂。
而且看针管的样子,似乎跟军方常用的那种不太相同。
大概是看出了他在想什么,陆慎声音很轻地解释道:“这是深海专门为皇室研究出来的高级药剂。”
药效相同。
但副作用没有军方常用抑制剂那么大,不会令雌虫在注射过后感到剧烈疼痛。
同样的,成本也更加高昂,价值千金。
抑制剂完全起效到彻底压制住发情期大概需要五分钟的时间,在这个过程中洛厄尔身体里的欲望虽然会逐渐平息,但五分钟内他会保持浑身脱力、站立不稳的状态。
看着他恢复了几分清醒便立刻挣扎着想要从他怀里离开的样子,陆慎说不清自己究竟是什么感觉,目光不自觉转移到洛厄尔的脖颈。
刚才他亲眼看到了洛厄尔后颈上面的虫纹。
与他六年前离开时尚还浅淡的颜色不同,方才发情时,那灼热滚烫的虫纹颜色几乎深成酒红在虫族只有始终用药物熬过发情期,从未得到雄虫信息素抚慰的雌虫才会出现这样严重的颜色沉淀。
那是他们经受过痛苦的证明。
陆慎再一次忍不住想。
为什么要这样苦苦坚持?
为什么宁愿死都不肯妥协?
如果他不回来呢?
要是他回不来呢?
理智告诉陆慎这一切都是假设,他已经回来了,并且在系统帮助下拥有了奥诺里帝国雄虫目前能达到最高的A级血脉,所以一切坏的、不好的阴霾都会离洛厄尔远去。
可依然无法抑制感到心脏钝痛,有如刀割。
这一次他没有再阻拦洛厄尔冷汗淋漓仍然咬牙坚持后退到一个安全范围的动作,看着面前已经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独自成长为少将的雌虫,所有骄傲和赞许的情绪后劲十足地转化为成千上万倍的后悔与遗憾。
混杂着灭顶般席卷而来,密不透风的心疼,让陆慎在这一刻甚至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洛厄尔仍在喘息。
但陆慎打进他后颈的抑制剂效果很好,他能够感受到自己体内汹涌难耐的情潮正在药物作用下迅速消退。
顾不上去管其他。
他只知道面前这位贵族雄虫应当没有标记他的意思,这让他无比庆幸他早在一年前就毁掉了自己的脸。
但这会儿重新想到之前翅翼在面对希奥多时出现的异状,以及希奥多身上白兰地味道的信息素,洛厄尔指尖掐入掌心,他听到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早就已经死去多时的希冀再一次死灰复燃。
他不愿意放弃任何一个哪怕微茫的希望,不自觉望向希奥多,哪怕依然站立不稳,哪怕依然冷汗涔涔,他艰难聚起一丝力气沙哑着嗓子问出声音:“殿下,恕我冒昧,请问您认不认识……”
认不认识一只叫陆慎的雄虫。
他跟希奥多亲王有着几乎一致的身高。
他也有一头在奥诺里帝国十分罕见的黑发。
他身上也有一模一样的白兰地味道。
若是希奥多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