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濯陡然意识到一件事这个世界自始自终都想逃离他身边的殷殊鹤好不容易看到另外一种截然相反的可能,遇到这么好的一次机会,他是真的极有可能不再回来。

既然那边那么好。

既然那个萧濯比他更懂得该如何去爱一个人。

既然留在那个萧濯身边能重新掌握权力与地位。

萧濯扪心自问,甚至于连他自己,都找不到一个可以说服殷殊鹤回来的理由。

死死扣着殷殊鹤下巴的手不自觉用力,瞬间在他苍白的皮肉上留下几道鲜明的指痕。

萧濯直勾勾盯着他,胸口不自觉剧烈起伏,目光也逐渐染上愤怒、怨恨、不甘等种种复杂难明的情绪。

是。

易地而处,若他是殷殊鹤,极有可能也不愿意回来。

殷殊鹤不想回来了。

他想留在另一个世界,跟另一个萧濯在一起。

所以他应该怎么办?!

现下这种情况,他能怎么办?!

意识到若当真如此,他根本无能为力的时候,萧濯手上的力道再次加重,连牙齿也咬的嘎吱作响,见殷殊鹤自始自终没有任何动静,在没有人看见的寝殿,萧濯的眼睛甚至不受控制般染上些许红意。

他想,凭什么?

凭什么不问过他的意见就决定留在另一个世界?

他之前或许没有另一个世界的萧濯做得那么好,可这不代表他不会改。

另一个世界的自己,不也是重生以后才改的吗?

都是皇帝。

都手握这世上至高无上的权力。

那个萧濯能给的,难道他就不能吗?!

此时此刻,萧濯感觉自己胸口愤怒与悲伤的情绪互相碰撞,几乎要溢出来将他整个人完全淹没,最后融合成一种近乎于茫然的惶恐与他绝对不愿意承认的委屈。

这种情绪对萧濯来说既陌生又熟悉。

陌生是因为这两年来他逐渐意识到自己做的可能不对,却因为想跟殷殊鹤争个输赢,从来不肯正视。

熟悉则是在殷殊鹤身体越来越差,离他也越来越远的这些时日里,这种情绪曾在夜半无人时频频出现,只是他佯装无事,强行压制下去。

所以……若是殷殊鹤一直留在那个世界。

他会跟另一个自己做什么?

拥抱、亲吻,还是做更多亲密的事?

萧濯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一双漆黑眼眸当中的红意与戾意也越来越浓郁。

不。

他决不允许。

若他可以接受,他便应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将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殷殊鹤留下。

所以,即便另一个世界的那个人也同样是他,他也绝对不可能允许。

这个世界的殷殊鹤是他的。

从头到脚都是他的。

这样想着,萧濯赤红着一双眼睛径直上了床塌,欺身而上覆在殷殊鹤身上重重吻了下去。

一动不动的殷殊鹤显然给不了他任何回应。

但萧濯整个人却在碰到他的这一刻完全兴奋起来,那些汹涌到几乎将他整个人都淹没的情绪也似乎寻到了某个出口。

他也想通过这种方式证明什么,或安抚什么,他伸手扣住殷殊鹤的下巴,强迫他在睡梦中张开嘴巴同他纠缠。

吻得很深,很重,很亲密,很缠绵。

可是任凭萧濯使出浑身解数,原本早就应该有反应的殷殊鹤却始终没有任何动静或者反馈。

仿佛他亲吻的是一个木偶,一具尸体,一块石头。

萧濯发狠似的咬上殷殊鹤的嘴唇,然后直勾勾盯着殷殊鹤那对紧闭的双眼。

他已经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