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活一世,萧濯觉得自己有的是耐心。

前世都能做到的事,没道理这辈子做不到,甚至他一定可以比前世做得更好。

“公公方才还说心甘情愿,”他眯着眼睛,拖长了尾音似笑非笑道:“莫不是都在骗我?”

“再说了,”萧濯掐着殷殊鹤的下巴,抵着他的鼻尖道:“为什么要沐浴更衣?公公是想现在就跟我做点什么吗?”

“太急了。”

“......”突然就被冠上一顶太急的帽子,殷殊鹤羞恼之余,心中暗恨,恨不得将萧濯像那些曾经被他折磨致死的犯人一样拖去喂狗。

他勉强笑了一下,看着萧濯问:“那不知殿下要奴才脱衣服是想做什么?”

“奴才是个阉人,下身残缺,平日里连自己都不愿多看,”殷殊鹤竭力忍着屈辱定了定神,毫不留情揭开自己的疮疤,低声道:“只是怕脱光衣服会污了殿下的眼睛......”

萧濯再一次觉得自己是真犯贱。

明明殷殊鹤现在的样子极其柔顺,好言好语,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服软,他却又觉得看不顺眼了,好像浑身上下哪哪都不舒服,只想将他的这般委曲求全的假面撕开,逼迫他露出真正冷漠无情凌厉凶狠的样子。

因着这种感觉,他的心气愈发不顺,脸色也愈发阴沉,眉间阴鸷,冷冷看着殷殊鹤催促:“快脱!”

“公公若是继续推三阻四,那就不要怪我反悔了。”

殷殊鹤这次是真正意识到危险。

他控制不住想到那名叫环儿的宫女,她被送到常德益床上时是什么心情?她抵死不从时又用了多大勇气?

他亲自带人将她按进湖中溺死......可不过一日工夫,任人宰割的人就变成了他自己。

殷殊鹤脸色苍白如纸,在极大的抵触跟厌恶的情绪之中,他整个人都晃了一下,呼吸不自觉变急促,面色也开始变得潮红。

万万没想到会在这种关键时刻犯病。

殷殊鹤咬了咬舌尖强迫自己保持清醒,指尖微颤碰到衣领,在胸口剧烈起伏之间横了横心,在萧濯面前把深蓝色的宦官外袍脱了下来。

萧濯目光陡然变深。

他眼神露骨地盯着殷殊鹤,似乎极满意自己眼前看到的:“还有呢,中衣为什么不脱?”

“殿下......”殷殊鹤强忍着屈辱错开视线,他觉得透不过气来,嘴唇微微颤抖。

萧濯向来喜欢这种感觉。

他喜欢殷殊鹤被他逼到极致,茫然无助只能在他手中颤抖的模样。

可惜了上辈子从来都只有在床榻上使了手段才能看到。

没想到这辈子重来一次,只是让他的督公脱个衣裳就能把人逼到这种地步。

他觉得自己真是矛盾。

不过就当是报复吧,报复上辈子殷殊鹤面无表情刺进他胸腹那锥心刺骨的一刀,报复他对他这个枕边人心狠手辣,连半分留手也无。

这样想着,萧濯明知道殷殊鹤已经犯病了,依然面无表情欣赏了一会儿他面色青白,冷汗涔涔呼吸不太过来的样子。

狼狈的过分,却愈发地勾人。

殷殊鹤此刻头昏脑胀,额发也被冷汗浸湿,根本不知道萧濯看着他究竟在想什么。

也没注意到,半晌以后萧濯将他整个人都看过一遍,终于将目光转移到他隐隐渗出鲜血的左臂之上。

确认了他身上应当只有这一处伤口之后,萧濯才恶狠狠压过去掰着他的下巴咬他的嘴巴。

殷殊鹤浑身一僵。

萧濯竟然在亲他。

之前萧濯再怎么越界也只是吻他的侧脸跟耳廓,此刻嘴唇上传来的痛感跟啧啧水声却清晰告诉他萧濯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