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手上全无筹码,不论萧濯的真正目的是什么,眼下根本由不得他拒绝,他也根本没得选择。

虽然不知萧濯是怎么看出他跟常德益之间的龃龉,但他既然连殷梨的名字都查的清清楚楚,他也不需要在他面前表演对常德益的忠心。

若是真能借萧濯之力将殷梨从常德益那个老东西手里救出来,甚至找机会将他铲除,等自己坐上司礼监掌印之位......殷殊鹤不动声色眯了眯眼。

只要能往上爬。

只要能摆脱现如今这种卑躬屈膝,任人拿捏的日子......殷殊鹤攥紧手指,指甲狠狠掐入掌心,他面无表情在心里想,他不过是个太监,是个浑身尿骚味的阉人,既然如此,难道还怕被别人占了便宜?还有什么豁不出去的?

只要他能忍,只要有朝一日他得了势......

这样想着,殷殊鹤胸口起伏了几下,望向萧濯问:“只不过奴才斗胆,想问殿下方才所说的话可会当真?”

双目对视。

萧濯居高临下看着殷殊鹤。

他难道看不穿殷殊鹤是在跟他曲意逢迎吗?

但即使是做戏,这辈子能从他的督公嘴里说出这等软话已经让他足够满足。

因为殷殊鹤那张殷红的嘴唇一张一合,就连哄骗人的样子都那么令人着迷。

果然。

他是这个世上最了解殷殊鹤的人。

他的督公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只要能够往上爬,他什么都可以舍弃。

想到这辈子殷殊鹤会乖乖听他的话,任他拿捏,萧濯就感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胸口汹涌翻腾,心头火热,连灵魂都在震颤,刚才想直接将人吞吃入腹的念头莫名拐了个弯,继而衍生出另外一种让他兴奋不已的渴望。

他在想,前世殷殊鹤跟他之间从来都是交易。

这辈子重新来过,他的督公有没有可能也喜欢上他?

“自然当真......”萧濯掐着殷殊鹤的腰身,低声道:“常德益处处依仗你,却也忌惮你,生怕有朝一日养虎为患,威胁到他的地位,我派暗卫去将你妹妹救出来妥善安置,保证连一丁点消息都传不出来,让你安安心心腾出手去跟他斗法。”

“只要他察觉不到任何异样,扳倒区区一个常德益,”萧濯说:“对公公来说,应该易如反掌吧?”

殷殊鹤心头猛地一跳。

他看着萧濯问:“殿下想要的,应该不止是奴才吧?”

“公公想多了......”

萧濯发现自己果真犯贱,殷殊鹤若是像上辈子一样激烈反抗,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用强,殷殊鹤好好跟他说话了,他反倒又舍不得了,“我哪有别的图谋。”

爱不释手地用指腹摩挲过殷殊鹤冷白如玉的侧脸,萧濯看着他的眼睛道:“难道就不能是我喜欢公公,想亲近公公,或者疼疼公公?”

“......”这世上有谁会喜欢一个浑身尿骚味的阉人?

他在心中冷笑,但面上却慢慢说:“......奴才不胜惶恐,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才好。”

“报答?”萧濯不受控制重新将人揽在怀里,低头在他耳畔亲了一下:“我不是说了吗,我喜欢公公,我想要公公,你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拿自己报答就好。”

萧濯的嘴唇很烫。

此刻在殷殊鹤耳垂处似有若无地蹭来蹭去,那种从未体验过的粗糙又湿热的感觉,让殷殊鹤骤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还有一种说不清道明的感觉转瞬即逝.

他强忍着不动,一字一顿道:“只要殿下说话算话......保我妹妹平安无事,奴才定然心甘情愿任由殿下驱使,为殿下肝脑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