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果真按照他在车上预期的方式发展,为什么他又会升起这么强烈的自我厌恶?

最可笑的是。

在刑霁密密麻麻落下的混乱亲吻当中,沈易琮近乎清醒地意识到,他竟然是渴望的。

他的意识、他的身体乃至他的灵魂,全都在想念刑霁。

他也有反应。

沈易琮闭了闭眼,刚转开脸想把刑霁推开,喷薄着滚烫呼吸的刑霁不知为何动作猛地一僵,自己松开了紧紧攥住沈易琮的手,把嘴唇从他锁骨上移开,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

此时此刻,沈易琮原本整齐的上衣已经被他拽的乱七八糟,扣子解开到胸口,脖颈上清晰印着刚才才咬出来的吻痕。

刑霁艰难喘息,眼中闪过一丝不敢置信跟难以言喻的羞愧。

他晃了晃不太清醒的脑袋,咬牙用痛感维持清醒,抬起手来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

“我......我去浴室洗个澡。”他已经有点扛不住了,生怕再继续下去会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来。

即使在此之前他们已经做过百次千次,但现在他们之间的包养关系已经不复存在,他不再是沈易琮的情人,他身上也没有系统控制......因此刑霁不敢看沈易琮的表情,逃避似的逃进浴室。

沈易琮看着他的背影,胸口很轻地起伏了一下,半晌后侧过头去闭了闭眼。

等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强行让自己恢复平静。

沈易琮把在刚才的拉扯中扯皱的衬衫纽扣一颗颗重新扣上,走到客厅落地窗前站着,把手机拿出来在通讯录里找到备注着私人医生的联系人拨出去一个电话,等待电话接通的同时又给自己点了根烟。

最近沈易琮烟瘾不知不觉变得很大。

明明之前差点就戒掉了,结果功亏一篑。

沈易琮深深地吸了一口,等电话接通以后握着手机言简意赅把刑霁的情况说了一遍,平静提问:“怎么办,要不要去医院做血检?”

电话那头的医生虽然暗自咋舌于娱乐圈的混乱程度,但毕竟职业素养在那儿放着,清了清嗓子小心:“......应该不会。”

“按照您刚才描述的症状,那应该就是......普通的催/情/药,对人体没什么伤害。”

“就只需要......”医生咳嗽了一声,“应该就只需要释放出来就行。”

“或者您要是实在担心的话,”医生在电话那头又很负责任地补了一句:“......我现在上门过去看看也行,到您那边应该只需要四十分钟。”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沈易琮很轻地皱了下眉,低声道:“不用了。”

挂断电话转过身去,就看到满脸是水,眼底布满血丝,看起来非常难受的刑霁。

“怎么了?”沈易琮问。

刑霁喉结滚动着,他感觉自己现在仿佛被一把刀劈成了两半,一半让他冷静冷静再冷静,克制克制再克制,另外一半又叫嚣着催促着让他出来来找沈易琮,把那些被药效催动疯狂翻涌的渴望在他身上发泄出来。

两种声音在他身体里互相排斥,无法相融,以至于刑霁现在满脑子昏昏沉沉,脸上甚至罕见地露出了一丝不知道算不上是委屈的表情。

“我想......”

“你想什么?”

“我想要一件衣服。”刑霁不自觉扶住旁边的沙发,喘息着说出一个折中的要求。

但因为难以启齿,这句话说得很艰难,也很羞耻:“......能不能给我一件您的衣服?”

“我......我他妈太难受了......”

刑霁再次晃了晃发晕的脑袋,眼前的沈易琮好像都变成了重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