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2)

更深露重,秋明细瘦的身子吹得摇摇晃晃的,像一根单薄的枝干。邵梵皱了皱眉,快步走至房内:“不是告诉你了,不用等我。”

屋内帐子层叠绰约,香气若有似无。

他才走几步,便耳根一动,立马察觉不止秋明一个人在场,目光微斜。

右侧帘后,一道暗影投在纱帐上,拉成一道细的弧线。

邵梵将手搁在腰侧,“谁在那里?”

那影子在帐后停了一刹那。

邵梵敏锐地察觉到香气越来越近,清楚帘后之人便是屋内这甘甜气味的由来。

佛手柑香,是她。

秋明忙这会上来解释,“是赵姑娘要奴给郎将留的灯火呢,说走夜路回来留灯是规矩,也叮嘱奴将炉子里温着饭食,等郎将回来就用饭。郎将可吃过了?”

邵梵把住腰侧剑柄的手松开,到桌前坐下,“出来吧。”又道,“秋明。”

“啊?”

“你不是奴,以后不用再自称奴。”

“那.....”

“就自称我。”

说话间隙,纱帐被人以手撩开,赵令悦着了一身油绿的对襟大袖衫,浸泡在昏黄的灯火里现了身。

她走至桌边,两人对视了一眼。

邵梵还是那般审视她,神色锋利。

赵令悦一手撇袖,露出来的指尖跟葱段似的,她侧目对秋明道:“你去把炉子里的饭菜都端上来吧。”

“奴......我,我这就去。”

秋明的性格实在不能称做伶俐,赵令悦边站在他对面,也在揣摩他对自己的看法,就这样放一个傻乎乎的女婢在她身边照顾。

他到底有没有把她当成是一个威胁,如果不是,那满眼的防备和审视又是什么?

这个人,太不好猜。

不然去年她就不会轻敌,让他挨了顿板子就滚回老家,还有她曾经对他的那丝怜悯,想要放他一条生路,结果却害了自己,真是可笑可恨。

“你干站着不累吗?坐吧。”

赵令悦松开紧咬的牙,微笑道,“我平日不是坐着便是躺着,就站一会,不累。”

“姑娘,为何要为我做这些?”邵梵意味深长地看过来。

赵令悦迎上他漆黑的目光,迎战道,“因为,我们将来是夫妇......我要练习如何做好一名妻子,还望郎将莫要介意。”

“不会,我该谢谢赵姑娘,赵姑娘真贴心。”他笑了笑,“你应该是有话要说?那就别站着了。”

说着,那脚滑过赵令悦及地的裙裾,直接用脚,将她腿旁的圆凳拉了出来。

凳子擦过她的小腿,将整齐的裙面打乱,虽未被他触碰,却胜似隔衣亵渎。

赵令悦浑身不舒服,忍着踢开凳子的冲动,后退一小步,他却忽然隔袖掐住她手臂,将她冷不丁地扯到了凳上。

“以后我让你坐,你就坐。”

她恨极,嘴角抽动,平淡的表情差点演崩,露出破绽之际忙低下头垂装羞,嗓子里憋出了个,“......嗯。”

秋明这时将托盘端了出来,托盘一式三样,有荤有素并一碗香喷喷的黄米,搁到了桌上。

他接过筷子,两根一起在桌上跺齐,“有劳了。”

“....郎将千万不要客气,都是赵姑娘的主意!她一大早就起来等着了,这菜样也都是赵姑娘监工厨房做的呢。”

赵令悦:“......”要你多嘴。

“哦?”邵梵夹菜的动作微缓,在赵令悦暗地期待的目光下,转而将筷落在碗面,不去动筷。“姑娘何时这么热心肠了?”

秋明本意是要他们好好相处,从中笼络,结果又坏赵令悦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