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着急,”李惟简笑道:“今天鸿胪寺的康大人给我送来的信息,我已经叫徐叔过去接人去了,应该很快就回来了。改天还得登门叩谢康大人呢。”
果然没多久徐塞鸿就驾着马车回府了,大伙儿迎了上去,家宝和迎春直扑了过去,张夫人跳下马车,迎春抱着她拚命流泪,张夫人只愣了一瞬就知道这小子是她女儿,她轻轻拍着女儿的背,安慰道:“没事了,别哭了。”
一家人终于团圆,李惟简弄了桌丰盛的酒席关起门来为他们庆贺。席间,大伙儿互诉离情,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别提有多热闹了。
饭后,太阳已经落山,天边的云霞还红彤彤的,家宝带着丈母娘和妻子去给泰山老丈人上坟,张光晟的坟上已经长了青草,墓碑上刻着四个大字:“张公之位”,那是李太清和辛家琪翁婿俩给他立的,因为光晟是国家反贼,李太清和辛家琪不敢在碑上署名。张夫人含着泪让迎春和家宝在坟前磕了三个头,再互相拜了一拜,张夫人擦掉涌出眼眶的泪水,笑道:“孩子,你们是夫妻了。”
小夫妻相拥而抱,家宝又带着迎春去他母亲的坟前磕头,家宝骄傲地向母亲宣告,“娘,您儿子终于成家立业啦,过几年就带一堆小孙子给您看。”
过几年就带一堆小孙子来,以为是生猪崽呢。迎春在心底嘀咕,啊,怎么连自己也骂上了?迎春红着脸不满地捅了他一下,家宝扭头看着她,笑得脸上花儿朵朵开。
既然隐归,京城是不能再住了,第二天,家宝向李惟简告别,他驾着马车带丈母娘和妻子回太原。李惟简送了许多礼塞到马车里,末了又指着徐塞鸿道:“徐叔本来就是你老丈人带到京城来的管家,你把他也带回河东去吧。徐叔也上了年纪了,就让他叶落归根吧。”徐塞鸿听着就要行礼道谢,李惟简赶紧阻止他,“徐叔,我这个小辈可当不起您老的大礼。”
一辆马车四个人回河东,家宝和徐塞鸿轮流赶车,一路风餐露宿不在话下,进入太原境内时,听到熟悉的晋腔,四个人都激动不已。张夫人母女更是热泪盈眶。
王、张两家的宅子都还在,虽然大门上落了锁,门前却没有荒草,干干净净的,就像家里一直有人住着一样,四个人互相看着,都觉得有点诧异。
家宝拔出剑,两下就把两把锁都给破坏了,他推开王家大门,屋里一尘不染,也没有什么霉味,家宝兴奋起来,“娘,好像有人定期帮咱们打扫房子呢。”
张夫人跟着他进屋,点头道:“应该是的,莫非是思结进明?咱们在太原也只有他一个亲友了。下午去他家看看,许多年没见过了,也怪想念他的。”
四人卸下马车上的行李先搬到王家大院堆着,家宝骑马出去买了点米和菜回来生火做饭,几个人忙忙碌碌,饭熟的时候,他们听到客厅有小孩子嘻嘻哈哈打闹的声音,张夫人才走出来,就听到一个稚嫩的童音拚命叫着,“舅奶奶,舅奶奶……”所有人都被那一串“舅奶奶”叫出来了,一个十多岁的小男孩跳起脚兴奋地朝张夫人挥舞双手,他身后还跟着两个水嫩嫩的两岁左右的小女孩,原来那男孩是岑经的儿子岑朗。
张夫人笑着过去,岑朗亲热地抱着她的腰,张夫人低头问道:“你娘呢?”
岑朗笑道:“我爹和娘都在舅奶奶家里呢,他们正奇怪门锁怎么被人破坏了。”
说话间,岑经和思结小雪夫妇已经过来了,一别多年,大伙儿都亲热得要命。饭菜端上桌都不够吃了。两个小姑娘不够高,思结小雪和张夫人一人抱一个。
席间张夫人问起岑经怎么也回了太原。原来自从光晟离开振武后,振武节度留后彭令芳因为不得人心被麾下的将士们干掉了,振武逐渐衰落,刮城门的强盗又猖獗起来。岑经就带着家人回太原和老丈人思结进明团聚,朱思和朱欣实夫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