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青街和金匀弄岔口。她定住脚步,偏头望向长青街,眼神空洞。
右转,行一里路, 便是驿站。郑妤将伞稍稍举高, 匆匆一瞥,驿站阁楼上, 一人负手而立, 倚栏俯瞰。
遥遥对望一眼, 她立即把伞压低,走向金匀弄。
沿金匀弄直行,至一处破旧茅屋前, 郑妤轻叩柴扉, 迟迟无人开门。
半晌, 一布衫书生撑起雨伞,叽里咕噜念叨着之乎者也,前来开门。
“姑娘找谁?”
郑妤记得孟幺有位宅家读书的哥哥, 行一礼道:“孟公子, 小幺可在家中。”
“你是温夫人吧?时常听阿妹提起你。”孟尝道, “雨太大, 先进屋来坐吧。”
孟尝打开柴门相迎, 转身朝屋里招呼:“阿娘,来客人了, 找阿妹的。”
茅屋低矮拥挤,书籍纸张遍布各个角落。郑妤落座,孟尝给她倒来一杯热水,去敲孟幺房门。
没听到回应,他推开房门溜达一圈,拐去厨房。
“阿娘,阿妹去哪了?”
“天知道跑哪鬼混去了,现在也没见人回来。”孟母骂骂咧咧,“昨夜让她把豆子剥好,我今早进来一看,活儿一点没干。”
孟尝回来转述孟幺不在家,郑妤担忧问:“她几时离家的?”
“我……再去问问。”孟尝尴尬挠头。
须臾,孟尝回来,道:“阿娘说她昨夜出去的,大概亥时三刻。”
“那岂非一夜未归?”心中的线猝然绷断,郑妤直觉不妙。
历年来,丹阳频有女子失踪之事,这未及笄的少女一夜未归,家里人竟漠不关心?
孟尝尚未意识到事情严重性,低声嘀咕:“是啊,这丫头平时不会这么没规矩。”
郑妤扶着矮方桌稳定心神,面色凝重道:“孟公子,自晨间起来,我心中一直不安。”
“啊?温夫人可是病了?但我阿妹也不会治病啊……”
此人简直呆若木鸡,被他这样一搅和,郑妤反倒怀疑自己太过杞人忧天。
“我可能是许久未见小幺,思虑过多。”郑妤抿一口茶,竭力克制胡思乱想,“若小幺日落前还未回来,劳烦孟公子到郡府知会一声。我……实在放不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