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酌之却梗着脖子不愿,直言自己只有一个母亲,早就去世了。
俞胥之见他性子执拗,怎么都说不通,只得由他去了。
俞酌之缠着他踢球,俞胥之好脾气地应了,不过要等他读完手中的一卷书。
于是,俞胥之念书,俞酌之就在旁边自顾自地踢球等待。他看到清瘦的身影走过,那人抬眼和他目光相对。是一双偏细长的丹凤眼,主人却周身阴沉,和这双眼睛根本不相配。俞酌之皱着鼻子,做出嫌弃模样。
那人竟连招呼也不打,独自走了。
俞酌之气的跳脚:“大哥,你看见了没有。俞寻之越来越没规矩了,见了人连问好都不说。他的性子越发沉闷了,真讨人厌……”
俞胥之拦住他继续往下说的话头,将书一合:“我们踢球去罢。”
俞酌之的注意力很快被转移,便不再提及刚才的事。
云枝在床榻养了小半个月,才身体大好。秋水陪着她去了府上的女学。俞家势大,除了三房在府上读书,其余的旁支的儿女孙辈也来此进学,因此选定的夫子都是一等一的德才兼备。
云枝进了门,秋水却被拦下。有人扬声喊道:“不许婢女进来。”
云枝便要秋水回院子去。
她环顾四周,不知道自己可以坐在哪里。有人指着一靠窗的位置喊她:“坐这里。”
云枝默不作声地走了过去,安静坐下。
人陆陆续续地来到,多是三五结伴而来。
一小女郎脚步急切地走到云枝面前,质问道:“你是谁,凭什么坐在我的位置?”
云枝脸上露出茫然的神情,她看向刚才让她坐下的人,但那人躲开了她的视线。
俞欣萍闻到了带着苦涩的清香,眉头皱紧:“哦,我知道了,你就是那个病秧子,二婶的穷亲戚罢。”
云枝摇头:“我不是病秧子。”
俞欣萍伸手拉她:“你快让开,这是我的位置。还说不是病秧子,身上难闻死了。”
女学的吵嚷声音引来了外面人的注意。云枝身子娇弱,经不住俞欣萍一拉一推,摔倒在地。
她脸颊烫极了,心中倍感屈辱,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忽地,有温暖宽阔的手把她扶起,拍了拍她身上的灰尘。见她哭了,他拿着手绢给她擦眼泪。
泪眼朦胧中,云枝看清楚了面前人的脸,眉目温和。
他身量很高,为了给云枝擦泪只能半蹲着身子。
云枝听到有人叫他“大哥”、“胥之”,便认出了他的身份。
俞胥之训斥了俞欣萍,说她蛮横无理,竟欺负弱小,要罚她抄三十篇大字。俞欣萍瘪着嘴巴,满脸不情愿,但因着大哥的威严,她不敢反驳只能应下。
俞胥之拉着云枝的手,把她安顿到无人的位置。同样是靠窗,不过排在俞欣萍前面两个座位。俞胥之把她的书袋放好,轻声道:“你的旁边就是许多花,若是累了,扭头看一看就能解乏。”
他和云枝说话时始终微微弯着身子,未曾因为她年纪小就随便敷衍糊弄。
云枝柔声应好。
她盯着俞胥之离开的身影,突然发现从窗户往外望去,不仅能够看到满庭院的花,还有每个人远去的背影。
学堂上,夫子点到俞寻之的名字,他站起身,却闭口不言。因此引起了哄堂大笑,唯有俞胥之脸色微凝,没有笑他。
俞胥之在家中排行老大,又因为他处事周到,一众兄弟姐妹都信服他。
众人以为,俞胥之父母和睦,自身优异,但白玉微瑕,他所仅有的一点瑕疵却不是他的品行,而是他的兄弟。早在俞大爷娶妻时,就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为此俞大太太备受旁人羡慕。但成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