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则抵在云枝的小腹,闷声笑着,似是极快活。
郭梁驯恨不得一直抱着云枝,把她一路抱回院子,待众人惊讶时,他再宣布二人有婚约在身,而且是皇帝御笔亲赐。
但郭梁驯担心自己太过激动会吓到云枝,万一表妹觉得他根本不像平日里一般沉稳,违了婚约,他可就乐极生悲了。
郭梁驯按下心中的躁动不安,把云枝放下,献宝似地拿出圣旨。
云枝眼睛微亮,她本以为郭梁驯如此欢喜,肯定是又得了什么宝贝,有可能是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她满怀期待地展开圣旨,却见里面空空。
云枝把圣旨翻来覆去地看过,确定只是一张明黄锦缎,并无其他。
她面露失望:“只是布料而已,看表哥的样子,我还以为是……”
郭梁驯回道:“于我而言,这一张布料比许多的红玛瑙绿松石都要珍贵。你瞧,这上面还有我们二人的名字。郭梁驯、伍云枝,挨的极近。”
云枝细细看去,先是颔首,而后意识到,郭梁驯不是不认识字,怎么会知道哪里是他们两个的名字。
郭梁驯道:“其余的字可以不认得,我的名字是记得最牢的三个字。不仅认得还要写下,这样在军营中分口粮时才能知道是否被少给了。我的名字是生活所迫,不得不记。而表妹的名字,是我……心甘情愿地想去记。说来也巧,那三个字我不过看了一遍,就仿佛烙铁般记在心中,再也忘不掉了。”
他神色郑重,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说情话。
云枝转念一想,是了,表哥这样的人,哪里会甜言蜜语,他所说的不过是肺腑之言,而恰恰是真心话比字斟句酌的情话听着更为美妙。因它无一丝虚伪,皆是真心。
不出一日,皇帝为二人赐婚的消息就在郭宅中传遍。
郭宁百思不得其解,因当日封赏,他也一并在,没有听到郭梁驯要赐婚,那这张圣旨又是从何处来的。
那日郭梁驯冒雨进宫,只为了求圣旨的事情已经在府中传遍,自然传到了郭宁耳朵里。他神色微顿,而后叹息道:“我的梁驯弟弟啊,你这次是栽的彻底。”
张氏尤不甘心,她两个妹妹来的早但没有占尽先机,却被伍氏如了愿。张氏想要再争上一争,郭宁劝她死心。之前未曾知道郭梁驯的心思,他们可以想尽法子,试图让他看到张家两姐妹的好。可赐婚已下,再纠缠不休恐会惹怒郭梁驯。
郭宁已看出来了,郭梁驯正在兴头上,似是比打胜一百场战都要开怀。人逢喜事精神爽,他正是得意之时,自己一家上赶着触霉头,饶是有兄弟情分在,郭梁驯也不会无底线地包容下去。到时,不仅张氏想要扭转局面的计划落空,更会弄得没脸,以后如何相处。
张氏面露忧愁,说过去他们和郭安住在此处,一个是大哥,一个是二哥。可现在,郭安又成了郭梁驯的姐夫,亲上加亲。以后郭梁驯肯定偏袒郭安,他们的处境就会落于下乘。
郭宁深以为然,眉头深锁。
张大妹走了进来,她本是要告诉张氏,自己想搬出府去,却听到这样一番话,便提议道,郭宁有官职在身,又得了不少的银子,再不是之前那个担心买了宅院就会把积蓄花空的千户,何不搬出去。所谓远香近臭,离得远了,郭梁驯见不到郭宁,记起他时就不会只是想到他曾经做过的错事,而是会念着他的好。如此一来,两人虽不在一处住,情意却会更深厚。
张大妹本是随口一提,没想过郭宁和张氏会立即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