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云枝却断然拒绝,称她对做赤脚大夫毫无兴趣,以为待在郭宅中日子过得舒服,何必要走。不过,她虽然不能和张大妹合伙,但可以帮助一二。她在家中积攒的有一些银两,情愿拿出借给张大妹用。到时,张大妹不用再可怜兮兮地支个摊子,而是能租家店铺,不必忍受风吹日晒之苦。

张大妹心想,云枝和她的境况虽有相似,但也有大不相同之处。因此,她能理解云枝的选择,便道:“郭将军家产丰厚,自然足够养你一辈子。只是他成了亲,有了娘子,或许就不便关照你了。不过到那时,你还有姐姐姐夫可以依靠。再不济,要记得到府外寻我。”

张大妹本是宽慰之语,未曾想云枝听罢心中微梗。她蹙起黛眉,心道:表哥娶妻之后,就不便关照她了吗。

郭梁驯这等大老粗模样,有哪个女子心甘情愿地嫁他。恐怕接近他的女子,尽是看中了旁的东西罢。

云枝如此揣测着,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好没道理哪个女子嫁人不是心中有一番所图,或图对方颜色好,或家境殷实,或位高权重。而郭梁驯虽然武将出身,但模样、家底样样拿的出手。

如此这般一想,云枝的心越发沉了。郭梁驯的年岁说不上大,但最多不超过三年,他总要谋个媳妇成家立业。到那时,自己即使是他最疼惜的表妹,但如何能越过枕边人呢。

云枝竟自顾自地生起了闷气。

她试图想象,郭梁驯娶妻生子后,在心底把她的位置往后一放再放,不由得心中郁闷。

心底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倘若她成了郭梁驯的妻呢,那就可以光明正大地霸占郭梁驯所有的偏爱和怜惜。

云枝先是被突然冒出的想法一惊,而后发觉自己并不排斥,而是隐约隐有期待。

如今,郭梁驯疼她,每每得了什么好东西给了她,便会招人议论,说他对大哥二哥厚此薄彼。但若是,云枝成了郭宅的女主人,她拿什么奇珍异宝就成了理所应当,再无人可以多嘴多舌。

云枝越想,心中的想法越发坚定。

云枝以为此事并不难,依照郭梁驯平日里宠她的样子,对她定然不止是表兄妹之情。云枝不过稍微透露点意思,想必郭梁驯就能闻弦歌而知雅意,提出要同她成亲。

但云枝暗道,她可不能郭梁驯一开口就应下。太容易得到的物件,总会让人觉得轻而易举,不会珍惜。云枝非得先拒绝郭梁驯三四次,待他心灰意冷,再勉为其难地答应。经过这样一番折腾,郭梁驯定然把她当做难得的珍宝一般宠着疼着。

两军交战,对方颓势渐显。营兵们迎敌变得游刃有余,送到冯军医处医治的兵卒少了,他就得了空闲可钻研医术。

冯军医醉心于改良各种丸药,诸如止痛丸,止血药。

这日,他耗费许多时日研制出的丸药,因某一味药的剂量添的多了,未制成功,所得的丸药吃罢不能治病,而是会让人上吐下泻。

冯军医正待扔掉,却被云枝拦下。

云枝道:“它花费了你不少精力和时间,扔掉岂不可惜,还是留下罢,说不准就有大用处呢。”

冯军医不以为然:“吃了不能治病,反而害人,能用什么用处。罢了,你既愿意留下,就留下好了。只是要记得一点,万不可胡乱给人吃,此丸药可比寻常的巴豆还要厉害,吃多了身子撑不住的。”

云枝点头应好。

自从定了心意,云枝对待郭梁驯的态度有所转变。过去是娇纵为主,全凭自己心意行事,如今她说话时添了三分嗔意,水眸中尽是欲语还休,直看得郭梁驯心头乱跳,觉得表妹不同了。但若是让他挑明,是哪一处不同,郭梁驯却是讲不出。因为云枝外表上无一处变化,只是他靠近时,心绪不似之前一般平静。如此一看,不像是云枝变了,